侧身抱着戚山州的枕头,幸好平日里都让他洗澡洗脸,否则枕头都不会香香的。
他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编造着睡前小故事,耳畔还能听到窗外知了鸣叫,没一会的功夫就沉沉睡着了。
睡前小故事没入梦,倒是有一团黑影始终在追着他攻击,每每追近,还能听到嗬嗬的出气声,像是要把他给吃掉!
他只能不断地跑,紧接着突然跑到一处悬崖前,然后他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跳下去了。
失重感让他有些不适,猛地睁开眼,思绪渐渐回笼,五官也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做噩梦了。
依稀听得外面有戚山州的声音,他下意识扬声喊了一句,紧接着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季时玉眨眼看着他,“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戚山州倒了杯茶水递给他,顺势坐在床边,轻声道:“县衙无事,卷宗也理得差不多,国法也都铭记于心,再无其它要紧事,就回来了,且我总惦记着村里的事。”
“是野猪。”季时玉清了清嗓子,“里正还要每家都出人进山里巡视,你先前是猎户,他们肯定要你去的。”
戚山州笑笑:“我已经听小鱼说过了,巡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何况人那么多,就算真碰上野猪,只要大家齐心也定然能将其抓住。”
季时玉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戚山州正直,村里有这样的危机,他能帮自然要帮,更是为了自家的安危。
他没再多说,只轻轻点头表示知晓。
“只是你白日要去县城,里正有说怎么安排吗?”季时玉问。
“里正说会把人分成三波,分别为早中晚,我便主动晚上去巡视,白日不耽误做事,也能去巡逻,正正好。”
什么正正好,分明就白日夜晚的没个清净时候,偏偏这样的事任谁都不好推辞,倒是那些家里汉子多的不着急了。
想到这里,季时玉突然想到什么,他问道:“这情景,你是不是似曾相识?只是不管当初还是现在,你都没得选。”
戚山州知道他说的是当初服役的之事,那时候他只能听从戚有才的话,否则他没办法照顾刚会自己吃饭的戚鱼。
只是那时候如何困苦,又岂是眼下可比的?
“话不能这样说,至少如今是心甘情愿地,真说起来,我是不信村里那些汉子,他们平时只捣弄田地,没和猎物野兽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那些动物的习性,若是放任他们随便,才是要出大事。”戚山州轻声解释着。
当然,他并不觉得有自己在就能万无一失,可至少还有其他猎户,凑到一起总是有办法能解决的。
何况,必得亲自去探查心里才有底,否则只是听别人说,总归是需的。
季时玉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你心中有数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事事都冲在前面,若是你英年早逝,我怕是要二嫁不出去了。”
“胡说八道什么?”戚山州不悦皱眉,“天底下顶好的男子都能随你挑呢。”
“我不守寡,你不生气?”季时玉猛地凑到他脸前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态,这汉子说话时正经的很,半点不像是吃味儿的。
反倒是叫季时玉心里不痛快。
戚山州觑他一眼,“守寡做什么,我若真死了,你便又是你自己了,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讲话我不喜欢。”季时玉皱着眉,表情也不愉快起来,更是侧过身,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话本子里根本就不是这样说的!
“季时玉,你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戚山州轻啧一声,不用多想都知道有问题,他看了一眼把自己裹成蚕茧的人,“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自己找,找到全给你烧掉!”
季时玉猛的坐起来,像头发怒的小豹子,就差冲戚山州龇牙了。
他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却像是败下阵来,只好赤着脚下地,从书柜里翻出自己看的话本,通通都甩在戚山州身上,然后把沾了灰尘的脚往他衣衫上蹭了蹭,重新钻回被窝里。
戚山州瞥他一眼,瞧这不讲理的样子!
他把话本子都捡起来看,倒是买了些新的,名字都是他从前没见过的。
《霸道夫君娇夫郎》
《凶猛汉子狠狠宠》
《小夫郎他身娇体软》
……
戚山州看完这些书名,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眉毛鼻子全都皱在一起,原本俊朗的脸此刻看着很命苦。
这样的东西怎么还能放到书斋里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