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岩峰轻叹一声:“娘,你就别说了,我看直接把他带村医那好了,省得来回折腾。”
“好。”
村里偶有路过的人听了一嘴,神色便更加古怪起来。
病人不分男女,村医给他简单看了看,说道:“幸好没伤到骨头,就是摔得厉害点,敷几日草药就没事了。”
季时玉觉得丢脸,回去路上都把头低下了,不敢叫别人看出这狼狈的人是他,可背着他的是季岩峰,这事哪里瞒得住?
回到家里,季时玉暂时只能趴着,李秀荷顺手洗了点桃子和苹果放到旁边,看向季时玉的眼神带着无尽怜爱。
最近村里的风言风语有些多,她也实在担心,只是想着戚山州不是那样的人,便没怎么在意,可是她也好奇,又没什么要紧事,怎么还每日都驾着马车离开!
李秀荷把其他人都哄走,自己在屋里陪着季时玉,她将洗好的桃子递给他,轻声问道:“山州最近很忙?”
“还好,没事时回来的早些,没个定数。”季时玉说。
“那他是去做什么?怎么日日都要驾着马车离开?难不成是在镇上找了什么活计做?”李秀荷有点好巧,但她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戚山州真在镇上做活,大可以每日都跟着季岩峰的牛车去镇上,可大儿子一次都没碰着他,自然不是在镇上,总不可能是在县城?
如果连她家玉儿都不知道,那这戚山州保不齐就是没做好事!
季时玉茫然眨眼,“我没和您说吗?他在县城跟着县令做事,平时没事就会回来得早一点,大概午食前会回来。”
“真跟着县令做事?”倒不是李秀荷不相信,只是那可是县令,什么有才之人找不到,为什么要找戚山州?
“他没必要骗我呀,月钱也不少,如果真是骗我,去哪里拿那些银子回来?”季时玉本想动动,却不想一用力屁股更疼了,他闭了闭眼,“娘我没事了,您回家吧,我想歇会。”
李秀荷哪肯就这样离开,她拍拍季时玉手背,“娘给你们做了饭再走,州小子回来得照顾你,鱼哥儿也还饿着呢,你想吃什么?娘去做。”
“太热了,只想喝粥……”季时玉嘟囔着。
李秀荷想了想道:“行!那娘给你熬粥去,再做点其它的给他们吃。”
“嗯哼。”季时玉脸颊贴着枕头,整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鱼。
李秀荷走进厨房,就见戚鱼正拿着刀要切菜,她赶紧出声阻止,“哟把刀给我吧,可别伤着你,你要是想做事,就在旁边给我搭把手。”
“好。”
李秀荷先把粥熬上,紧接着就开始烙饼子,没一会的功夫几张脸盆大的饼子就烙好了,她又继续切菜炖肉,做好这些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擦了擦汗,对戚鱼道:“小鱼儿,辛苦你照顾他,婶子先回去了。”
“谢谢婶子!我送您!”戚鱼连连道谢把她往外送,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戚山州的马车了。
马车停下,戚山州跳下来,上前打招呼,“娘,您怎么有空过来?您留下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饭菜我做好了,你们吃就行,小玉儿摔了一跤,你回屋照顾他吧。”李秀荷当然不能在这里多待,家里儿媳还有身孕,不好厚此薄彼。
“摔了一跤?!娘我就不送您了,您回去路上慢上!”戚山州抬脚就朝家里跑,马车都丢在外面没空管了。
见他确实是担心,李秀荷才抬脚离开。
戚山州进屋时季时玉已经睡着了,见他趴着难受,就知道摔的定然厉害,他小心翼翼掀开他衣裳看,受伤的地方已经上过药,草药和青紫伤痕交叠,在白皙的臀瓣上显得异常可怖。
“哥,要不要先吃饭?”戚鱼将脑袋探进来轻声询问。
“嗯。”
戚山州把还在外面的马牵回院子里,将套车卸下来,再把草丢到马棚里,它就低头乖乖咀嚼起来。
他自己则是快速扒拉完饭,就回屋里守着季时玉了,夏季燥热,他时不时就要对着季时玉受伤的地方扇扇子,希望能让他的痛感减少一些。
一丝微凉让季时玉酣睡,等他再醒来时屋内有些昏暗,透过窗也能看到外面暗淡的光,四周静谧,连虫鸣都不曾入耳,他呆愣愣坐着,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记忆里。
崔智明对他拳打脚踢后,就会把他锁在屋里,从早到晚,他都只能通过窗外亮光分辨。
好疼。
他茫然眨眼,去抚摸身上早已不存在的伤痕。
吱呀——
木门被推开,听戚山州说盖新房时格外小心,砖瓦灰泥都恨不得是最好的,只是这门短短数月就开始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