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11章 你长大了（第1页）

第11章你长大了

开条、扣分、罚款，许如清和晏良认错态度良好，进行安全教育后连连保证不会再犯。

橙黄跑车和黑色suv一前一后停在路肩，许如清不想回家，刚要往跑车那边蹦，就被他哥拎着后衣领塞进suv后排，“咔哒”一声，车门落了锁。

他拍车窗喊许清越，许清越不理，打着一把长柄黑伞走向晏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晏良忽然笑起来冲他挥手，然后开着阳光骑士离开了。

许清越矗立在原地，快要和远处青山融为一体。片刻后，许清越走回车旁，收了伞坐进来。

“保温杯裏是红茶，”许清越头也不回，系好安全带，“喝一点，驱寒。”

许如清下意识看向中间的储物箱，立着一个金属银色的老干部风保温杯。但他没说话，他冻得全身颤栗，如果开口，必然被听到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

见他没反应，许清越端起杯子，扭身举到他面前：“喝了，别让我说第三遍。”

从天而降的“小锤子”撞击在车身，发出密集有力的“哒哒”声，雨水顺车窗流淌形成水帘，被风吹得四散而飞。在这一幕衬托下，许清越的脸被车内顶光灯照得像罗剎。

许如清忽而起了逆反心理，他不想喝，不想接，不想听他哥的话。

两人僵持了足有一分多钟，许清越扭正身子，保温杯被半扔半放地归位。却脱下西装外套扔到后排，精准砸在许如清脸上。这次不用人说，许如清哆哆嗦嗦主动裹紧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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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分子医用夹板轻便防水，但毕竟淋的是雨水，需要紧急更换清理。许如清坐病床上，右腿曲起靠在胸前，左腿撩起裤脚在病床上伸直，护士拿剪刀剪开绷带，取下了石膏。

浅蓝无菌布衬得左腿纤直白皙，他骨骼窄而长，属于男生中的小骨架。谁也想不到小时候被叫“小矮个”的人，如今也顺利长到了正常的身高。

许清越坐在床尾，盯着他的左腿，没来由道一句：“你长大了。”

声音很轻，轻易就被嘈杂的背景音盖过，但他们挨得近，传进耳朵裏十分清晰。语气不似在车上时冷硬，有欣慰，有怅然，这一秒悠然漫长，好像塞进了十年的光景。

眼前的人，很接近从前的许清越。

他抬头，递去疑惑的眼神。

“我对你的要求不高，”许清越指尖温热，抚在膝盖上很痒，他晃晃脚，没躲开，“但你一句都不听。”

护士拿来新夹板，拆开包装袋浸在温水裏几秒，然后裹在他腿上，另一位护士拿医用绷带打圈缠紧。

许清越不许他飙车，叮嘱他註意身体，他确实一件都没做到。

许如清理亏，不敢看他哥，装模作样扶着自己的腿，眼睫低垂，叫人分不清是睁开还是闭起。

眼睑朱砂痣被睫毛遮住，看不见了。许清越收回视线，淡声道：“生日那天凌晨我去了鹿海，山脚照明灯故障了——”

“——啊！疼疼疼！”

许如清骤然喊出声，两个护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道歉，拆开刚缠好的一截纱布重新缠，中途问了好几次“这样疼吗”。

许清越的视线隔着护士再次落在身上，他感觉自己还未走出雨幕。他往护士投下的阴影裏缩了缩，许清越也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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