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清越一惯的包容和抵抗,他又一拳砸进了水裏:“那哥好好歇一阵吧。”
盯着高帧率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许清越转移了话题:“会员影库新上一部《诅咒列车》,看剧情介绍挺有意思的,你看过了吗?”
“没有,我现在不爱看恐怖片了。”
头顶那只手是声控的,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滞住一秒,然后彻底离开。许清越声音更轻:“哥想看,你陪陪我吧。”
如干涸之鱼入水,本该天经地义,却委屈巴巴地感激水。
他最受不了许清越这样的语气,上次去吃小笼包也是这样,明明可以说“你跟我去”,许清越偏要说“你陪我去”。
想起许清越饲养的那尾黑鱼,孤身一鱼争夺食物时,他感慨黑鱼勇猛,批判黑鱼自私不合群。它把鱼食推给白鱼示好时,他又心疼黑鱼孤单,替黑鱼委屈。
白鱼不会拒绝餵到嘴边的食物,他也没有办法拒绝许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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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关了灯,屏幕上如愿放映《诅咒列车》,许清越横坐沙发上,背靠一侧扶手,把许如清圈在身前:“帮你抱一会儿腿。”
听从康覆师的建议,他们践行生活化覆健,比如现在利用看电影的时间练习坐姿抱腿。原本许如清自己就能完成,但他怕疼,抱不了几分钟就放弃,所以由许清越代劳。
“我后天回”
许清越的唇贴得很近,讲话时气流扑在他颈间,过电一样酥麻。他动了动脖子,语气不大自然:“去看你妈妈?”
“对。”
电影转场,屏幕亮得刺眼,许清越下意识去看,然后兴致缺缺地转回来,盯着许如清脸颊的小绒毛:“最近工作室忙吗?”
“不忙,嘶……”脚跟即将挨上腿根,拱起的膝盖顶到锁骨,他挣动起来,“疼。”
为防止他挣脱,许清越双手绕过他的小腿,十指相扣锁得更牢,他断续哼出声,很快被恐怖声效盖过。
一片柔软覆上后颈,反覆轻啄,留下不规则的水痕:“还在你承受范围之内,乖,忍一忍。”
他不禁怀疑哪怕他疼晕过去,许清越也会做满规定时长。
“给你也买了去容城的票,出去散散心吧。”
咬着牙刚抿出一个“不”字,许清越手臂更紧,温柔道:“就当陪我去的。”
像清泉淌过,在他心裏扩散数圈涟漪。
许清越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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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没有机场,高铁到达后,从新区打上车,仅十五分钟就进到了老城区。南方小城四季如春,目之所及绿意浓厚,街景飞驰,糟心的事走一路丢一路。
许如清的心情明媚许多。
“到了。”车停稳,许清越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
许如清从另一侧下来,两手空空:“附近有商场吗?我想给阿姨挑点礼物。”
“商场就市中心有一家,”许清越把礼品盒挂到行李箱拉桿,腾出一只手牵他,“这是咱俩一起送的,不用再买了。”
“好吧,那阿姨有什么爱好?广场舞?烹饪?还是其他什么?”他现在走路还是跛着脚,不过比以前流畅很多,“有没有我不能提起的话题?”
问完他又觉得没面子,去见一位女性长辈而已,他怎么紧张得像去见丈母娘。
说话间两人走到单元楼门口,蓝顶红墻的五层小楼,走廊尽头有开发商装配的电梯,环境设施比想象中好很多。
“别紧张,我母亲很好相处。”进电梯按下楼层号,许清越给他捋顺翘起的一撮卷发,“你不必讨好谁,也不用装成其他样子,原本的你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