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越侧着头说话,在小范围内煽动潮热气流,唇角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垂,一温一凉,颈侧起了一片小疙瘩。
而他并不确定,唇耳相触是许清越的不经意,还是有意而为。
“好……”他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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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陪”许清越吃,许如清面前却也摆了蘸料碟,他哥正往裏倒醋和辣椒油,也不开口劝他吃,只夹来一个小笼包。
意思是,来都来了,就吃这一个,当给个面子。
一口吞下,他有点反胃。许清越也信守承诺,不再给他夹,自顾自吃了三盘。
以为吃完饭要上楼睡个回笼觉,电梯到了门口,许清越没出来,他又是一阵心慌,攥着他哥的袖口不撒手。
“公司的事还没完。你睡一觉,玩会游戏我就回来了,”许清越轻拍他的手,但没扔开,“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他点点头,亲眼望着电梯门合上,数字从十六递减到负一,然后停止不动。
他喜欢“等我回来吃饭”这句话,可以是安抚,可以是承诺,也可以是熨帖焦躁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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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天回家早,后面几天,许清越几乎是两点一线,马不停蹄地处理公务。许如清不知道他哥在弄什么,但能对比出一天比一天缓和的脸色。
应该快结束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许清越买了一捆红绳回来,晚饭后,找了一部喜剧片,两人窝在沙发裏编中国结。
小时候他最爱看许清越做手工,绳好看,手好看,脸也好看。忘了是哪一年除夕,许清越随手编了个中国结挂在卧室门上,他看见了,也吵着要一个。
如愿得到了还不满意,又想在每个有挂钩的地方都挂一个。得寸进尺又吵得要命,他挨了新年第一顿打,得到了很多中国结。
所以这成了他们家的传统,但他学不会,只能眼巴巴看着许清越弄。拿不到主动权,人家说送他几个就是几个,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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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火火的,哥,今年肯定能过个好年!”
“绳都被你搞乱了。”许清越从他手裏抢走,放在身体另一侧,敷衍给他几条边角料,“明天回老宅吃年夜饭,晚上陪你放烟花。”
“算了算了。”他撇撇嘴,“我可不想再出事,再说,本来也不让放呢。”
去年除夕夜裏,有工人偷偷放炮,风一吹,火星点燃了药材,等发现的时候,工厂的库存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
亏损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那场火灾还烧伤几位工人。从人道主义出发,许清越主张发放慰问金,但许志才一毛不拔,丝毫不松口。
后来再没听许清越提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后续了。
“也行,”把编好的一个挂在他耳朵上,许清越说,“我买了好多仙女棒,明天拿给许清茂基地的小孩们吧。”
许如清:“不行!你买的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