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沈默。
许清越了然:“先别告诉我父亲。”
“可是许总,纸包不住火啊。”
许清越看向病床上的人:“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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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许如清醒了。
他醒的突然,恢覆知觉后,发现自己在一辆救护车上,转了转眼珠,看到时飞坐在旁边打瞌睡。
“怎么白天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和许清越吵完架,在小区裏被打晕的凌晨,“时飞哥,我还活着吗?”
“当然啦,”时飞没睡实,伸手过去给他捏捏,“你睡了足足一个礼拜,可给许总担心坏了。”
许如清看向车窗外:“现在去哪?”
“咱们去……”笑容僵在脸上,时飞下意识往车子前面看,“给你换个环境好的医院。”
许如清点点头。
躺了这些天,他身体虚得很,说话的力气都攒不出来。时飞健谈,许是怕他腻,给他讲了很多这些天的财经新闻,他不感兴趣,用礼貌的笑敷衍过去。
最后听累了,便翻了个身,结果虚得出了一身汗,过一会儿汗落了又觉得冷,完全没有睡醒后的精力充沛。
咚!
雨滴打在车窗,这应该是开春的第一场雨。
市裏路况堪忧,车子慢悠悠在主干路上排队前行,经过跨海大桥后道路开阔起来,直行、右转、调头……许如清逐渐皱起眉。
“时飞哥,送我去哪?”
时飞打起了呼噜。
“我哥呢?”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绑着固定带,急道,“时飞哥你醒醒!我们要去哪!”
车厢裏另有两位医护,闻声皆垂头不言。
冷汗又起,他觉得自己被封进了三九天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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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进铁门,车子在一幢纯白色五层建筑前停稳。
门前摆着一架轮椅,数位医护毕恭毕敬地等候,车门一开,许如清被连着床一起推下去。
固定带完全解开的瞬间,他肾上腺素爆发,迅雷不及掩耳翻下床,却因体虚无力,结结实实摔在石灰地面上,手心和手肘火辣辣地疼。
“小少爷!”
医护惊呼出声,迅速扶起了他,身体几乎腾空,下一步就是把他绑在轮椅上——无疑是控制。
“放开我!谁让你们抓我的!”他挣动手臂,却无济于事,“我要见我哥!我要见许清越!”
“小少爷别乱动,会伤到你的!”
几个护士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劝他,“搀扶”他的却是两个男护工,比他高一头,宽松的白衣裤穿在他们身上堪比紧身衣。他被两只铁手钳住,每挣一下,胳膊就离脱臼更近一步。
救护车装卸完毕,缓步启动。角度一变,他从右后视镜中窥见一张侧脸,熟悉到烧成灰都认得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