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许清越也跟着跳了窗户,而且落地比他更稳。刚跑出大院,他就被许清越逮住了书包,他当机立断脱掉包,但已经来不及了。
“出息了你。”许清越掐着他后劲绕回楼梯口,搡着他上楼,“跳崖飙车爬树跳楼,还有你不敢干的吗?”
“松开我!”他拧着身子掐许清越的手,但对方纹丝不动,“我不想看见你!”
他脚步凌乱,把钢架梯踩得“噔噔”作响,楼梯镂空,他一脚踩空,后衣领被及时提溜起来,许清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看路。”
两人毫无默契上了楼,进门,许清越把人往裏一推,反手锁上了门。许如清没防备,被推得后退几步,撞上桌子。
“怎么,舍不得我走呀?”他干脆靠坐上去,屋裏黑,他只能凭感觉盯住许清越的脸,“昨天没用够?”
“别再添乱了,”许清越的表情看不真切,声音却不受控地发抖,“宁愿跳楼也要走,许如清,你到底想去哪……”
“去哪都比待在你身边强。”
“对不起,昨天打了你,”许清越呼出一口气,走上前搂住了他,“从小我就让你老老实实的,我希望你安全,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了呢。”
鼻尖飘过一阵洗过澡的清爽的潮湿感,他差点又闻上头,屏住呼吸,压着声音说:“不听话是因为我不受你控制了,许清越,你让我觉得恶心。”
环着他的手臂一僵,他听到许清越说:“好。”
“什么好?”他扬手一推,嘲弄笑道,“你气糊涂了吧?”
“一定要走,对吗。”
抬眼,对上一对猫儿似的瞳孔,像颗黑钻在暗夜裏冒着冷光。他不认为许清越顺他的意,但一时又想不通许清越问这句话的动机。
“一定要走,”他凑近许清越,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裏,臭。”
黑钻碎裂,悄无声息。
昨晚被过度使用的大退再度被掰开,他只觉那两条筋被撕裂了,他坐不稳,直直倒向桌面,想挣着坐起来,又立马被许清越按了下去。
“在我允许你离开之前,你走不了。”许清越勾住工装裤的绳,“我每晚都会来,做好准备。”
“c到我下不去床?就为了让我没力气跑?”
他话说得极其轻蔑,心跳却乱了节拍。昨晚的许清越令人生怖,他今天更是激怒了一头野兽。
“许清越,”他抬脚主动缠过去,“请问……你是在奖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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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又下雨了。
盛暑时节,南岗这边仅二十八度。没有太阳,板房裏温度骤降,即便是电扇对着墻吹,返到身上的微风也足能激起一片小疙瘩。
许如清想下床关电扇,爬下床梯时脚底发虚,连着滑下三阶,直接跌到了地上。
“——小如,醒了吗?”
门口传来陈冉的声音,许如清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见衣着完整,蓦地松了口气,但他不想理,拽着床栏站起来关了电扇。
陈冉却自己开门进来了。
许如清楞了一瞬:“……你怎么有钥匙?”
“门没锁呀,”陈冉把保温饭盒放到桌上,摆出蔬菜粥和几道小菜,“阿越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退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