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伤到季云深脆弱的自尊心,肖誉站在门口没进去,甚至身体紧贴墻面,生怕被季云深发现。
“——哎,土豆都让你削没了,”肖梦冉气笑了,把季云深拉起来好声好气地劝,“去陪沫沫和阿晏玩儿吧,厨房有我呢。”
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肖誉脑补出肖梦冉的潜臺词。
他一溜烟跑回沙发,等季云深走到客厅这边,才把眼神从电视裏拔出来:“忙完啦?”
季云深还没说话,沫沫先开口了:“哥哥你不是刚才去看过了吗?”
肖誉瞥了沫沫一眼,这么会拆臺,跟谁学的?小姑娘拿着他的手机,得意地冲他晃——小白眼狼居然订了两百多块的披萨!
香熏的气味盖不住空气裏的尴尬,季云深挤在肖誉身边,讪笑:“怕你们无聊,来陪陪你们。”
“好呀!”沫沫一点不见外,问季云深,“嫂子哥,你给我订的bjd出货了没,等大半年了,再不出我都不想要了。”
“过完年我给你问问。”
季云深把放在沫沫那侧的车厘子端到肖誉腿上,给肖誉餵了一颗。肖誉推开了,并送出一记白眼——当着小孩儿的面,合适吗!
沫沫看热闹:“哥哥你怎么不吃啊,吵架啦?”
“你哥脸皮比宣纸薄。”季云深也不勉强,边看电视边吃完了大半盘。
肖梦冉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就做了四道家常菜。肖誉给季云深争取到了展示的机会,于是饭桌上多了一道凉菜——凉拌三丝。
他问季云深为什么做这个,季云深说:“三丝即黄瓜、胡萝卜和粉丝,听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很考验刀工,长短粗细得切成一模一样的,才能好吃又好看。”
肖誉沈默地从橱柜裏拖出切丝器,放了一根胡萝卜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出了一盘整齐的“丝”。
季云深无语了:“阿晏,你怎么这么会拆臺啊。”
饺子是提前买好的,肖誉不小心煮破好几个,破的全给了季云深,那人还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分开吃?”
除了沫沫自己订的披萨,还有季云深订的可乐炸鸡,肖梦冉直怨他太溺爱。沫沫的饮食一直被肖梦冉严格控制,油炸的,热量太高的,不健康的一律杜绝,小姑娘今天一次吃个够,可真是“过年”了。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十点,肖誉和季云深帮着收好碗筷离开了玉兰花园。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肖誉蹲在地上堆雪人,季云深抓一把干凈的雪塞进了人家衣领。
肖誉当时没说什么,等季云深去热车的时候攒了个比脑袋还大的雪球,抱着就去了车库。开门,砸到季云深身上,关门,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季云深在裏面吱哇乱叫,肖誉离得远远,生怕被误伤。车子在季云深一百几十斤的体重下晃来晃去,车库昏暗,远远看去像在那什么似的……
肖誉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弄得面红耳赤,拉开车门坐进去,伏在季云深耳旁说了句什么,季云深马上定住,眼裏冒火:“真的假的?”
“真的。”肖誉拍拍方向盘催促,“快回去。”
“阿晏,到家你可别反悔!”
黑色劳斯莱斯在雪夜的快速路上飞驰,溅起来的雪像低空炸开的烟花——新年第一天,就迎来了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