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急急去了趟藏药阁,将会须君留下的仙丹放进了怀里。
他曾毫不犹豫拒绝了师兄的求药,眼睁睁看着师兄备受折磨死去,如今他手捧仙丹,苦巴巴求着师兄还活着,能用上这仙丹。
“师兄等我,我来救你。”
待他赶到温香楼,楼里依旧灯火通明,守门的门卫想拦住裴温言的去路,还没近得裴温言身,便被裴温言周身威压压的跪在了地上。
裴温言大踏步进了温香楼,扫视舞台上唱曲跳舞奏乐的炉鼎,没见素玉的身影。
他站于大厅中央,挥手间所有厢房木门尽数敞开,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用神识挨个扫过,既害怕瞧见他师兄,又害怕瞧不见他师兄。
温香楼楼主杜承风本在后院听曲,闻声赶紧寻了来。
见是踏云门宗主,本想追究闹事者的脸,立马换了张笑脸挂上。
“原来是裴宗主大驾光临,久仰久仰。青翡快给宗主大人上我今年新得的好茶。”
裴温言收回神识,随口问道“你是?”
杜承风语气谄媚“小人是温香楼楼主,您除魔卫道时曾偶然在远处见过您一眼。”
“哦,那既然知道本尊是谁,那本尊就不多费口舌了,踏云门送来的人现在何处?速速交还给本尊。”
杜承风没想到一个次品炉鼎真叫一宗之主亲自来寻了,眼睛紧张的乱瞥。
“实不相瞒,贵宗上次送来的炉鼎,小人已卖出。宗主大人不如看看其他炉鼎,小人楼里练化的都是些高品质原料,定比那被用坏了的次品炉鼎强。”
裴温言脸色越发阴沉“卖去了何处?”
“这……”杜承风把人卖去治病,如今大概已为崔公子换了命,他如何敢说出实情,只得编瞎话“是卖了个云游的修仙者,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裴温言皱眉“可有相貌特征?”便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师兄寻回来。
杜承风还想张口继续编,拿了新茶回来的青翡却失手掉了手中茶盏,跪在了裴温言脚下。
“仙师是素玉亲人吗?还请快去救救他吧,他被宋神医要了去给崔公子换命呢。”
杜承风眼见青翡坏了他的计划,伸手便要掌掴这不听话的贱奴。
裴温言在此,那容得他造次,只稍稍施展些威压,杜承风便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七窍都开始涌出血珠来。
“楼里炉鼎签的血契都在何处?”
杜承风吐出口带着碎肉的血来,再不敢使花招,乖乖从怀里取了一叠血契。
裴温言接过随意扫了一眼,便从掌心生出一股蓝色火焰来,将血契尽数点燃,而后将其扔在了地上。
“肮脏龌黜之处,尽数烧了吧。”
血迹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盛,渐渐把整栋楼都燃了起来,浓烟滚滚翻涌,处处皆是尖叫逃窜的声音,也有炉鼎察觉身上多年禁锢被解开的喜悦欢呼。
杜承风几百年积攒家业,便被如此轻易付之一炬,他气得又吐出口血来,却只能跪趴在地上看着裴温言越走越远。
他用权势压人,欺辱弱小炉鼎,如今也遭了报应有了个权势比他强上百倍的仙人轻易要他性命,毁他基业。
他不甘心的在浓烟与火苗中闭眼,期望天下第一圣人与天下第一的神医能盖过裴温言的权势与修为,叫裴温言也不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