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崔臻桐便主动喝了一杯酒当做自罚,又从小仆手上接过酒盘,从上面端起一杯喜酒递到裴温言眼前。
裴温言依旧未喝,看着崔臻桐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内心对师兄尚且活着的希望又灭了一分,挥手打翻了这一盘喜酒。
瞬间本在宴席上各自吃酒聊天的各门各派代表皆停下来向这边看来。
“温香楼送来的炉鼎呢?”
面对裴温语气不善的问询,崔臻桐表现的十分茫然“什么炉鼎?”
“素玉在何处?”裴温言又问。
有好事者闻言已开始悄悄低语“崔公子这样的圣人,居然还在府里养了炉鼎,真是看不出来呀。宋公子这还没大婚成为崔府另一个主人,丈夫先养了炉鼎,可真是可怜。”
“诶呀,一个炉鼎罢了,养来玩玩,又不会动真感情,宋公子大家出身,与崔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害怕的。”
崔臻桐向来听到的都是对他人品的赞美,此刻听了来宾悄悄讨论他私下里养不养炉鼎的,顿觉有些窘迫“几年前素玉便说要去寻你拜师,此后我便未再见过素玉,想来人应该在你踏云门,为何来问我?”
“况且裴兄,你是知道我向来洁身自好,不会豢养炉鼎,今日是我大喜日子,更不可能藏了炉鼎在府里。”
裴温言却不管他的辩解,继续说道“少在这里继续装圣贤,你的病如何好的,你自己知道。”
崔臻桐不懂裴温言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我的病,自是满盈舍命治好的。”
“你我皆知,你体内魔气除魔尊收回外,只有寻一人自愿将魔气换出体内这一个治疗方法。”
“没错,便是这一法子治好的。自愿换魔气者便是我夫人宋满盈。他为我差点没了性命,此刻还虚弱的在卧房里卧床不起,不能见客。”
瞧着崔臻桐不像说谎的样子,裴温言心中又燃起一点希望,可能宋满盈真的顾念素玉是他哥哥宋白玦转世没有痛下杀手。
“那素玉在何处?”既然没有以命换命,那便把他的师兄还回来。
“裴兄,人不在我处,我如何给你交出来呢?”崔臻桐皱眉,他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裴温言,裴温言为何要在他大婚之日来搅局。
“温香楼楼主已交待,带走素玉之人便是宋满盈,你若不知道,那便叫宋满盈将素玉交出来。”
听见裴温言将矛头调转宋满盈,崔臻桐已无法再维持好脸色,宋满盈是他从小到大护着长大的,护着宋满盈不受伤害已成他的本能,更何况宋满盈过了今日就是他的妻子。
于是崔臻桐再开口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和,而是强硬的回答“家妻卧病在床,不适合见客,裴宗主请回吧。”
“你交是不交?”绝锋已在剑鞘中颤抖。
崔臻桐也不退让,也把手放到了自己佩剑的剑柄上。此处有会须君设下压制修为的护罩,自己未必不能与裴温言一战。
懂点二人修为道行的,此刻已默默捏咒唤出灵罩护体,唤不出来的,也从身上摸出自己最强的护体法宝放在身前。
“好。”裴温言一个好字说罢,绝锋已出鞘劈向崔臻桐,天上会须君留下的护罩也顷刻破碎成一道道光渣,散落在空气里消失。
崔臻桐反应迅速,佩剑迅速拔出挡住一击。
两柄剑碰撞擦出火花来,又很快分开。
崔臻桐面临的是天下第一剑修,只一击,他的手已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可还来不及休息,裴温言的下一击已劈砍了来。
崔臻桐双手举剑又挡一击,这一击直接让崔臻桐跪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裴温言手一收,绝锋乖乖悬在裴温言两指上,居高临下的问左手捂胸,右手以剑插地强撑不倒下的崔臻桐。
“你撑不过本尊下一击,本尊再问一遍,交是不交?”
崔臻桐忍住体内血气翻涌的痛感“不交,你尽管动手吧,世人会知道谁对谁错。”
不知真相的崔臻桐依旧坚持护着宋满盈。
裴温言轻蔑一笑“若世人真知道谁对谁错,便知你与宋满盈是何等可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