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转而托住邵逾白的手臂,强行把他扶起来。
邵逾白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仍旧一言不发。
这孩子以前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现在也没变。
但余逢春知道他心思多得很。
“如今都是魔尊的人了,”他笑道,“不要动不动就跪。”
余逢春不想承认,但邵逾白刚才那一下子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邵逾白道:“你是师尊。”
徒弟跪师尊,天经地义。
“好吧,”余逢春点点头,果断转移话题,“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他扯扯邵逾白的袖子,带着他走到明远面前。
于是一缕元神说话的躯壳与本尊面对面。
而余逢春站在他俩中间,略微仰头比划了一下。
“居然真的一样高。”他道。
邵逾白:“……”
在躯壳里待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甫作为另一个身份与它面对面,邵逾白越看越觉得这具躯壳一无是处。
见他迟迟不说话,余逢春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明夷!”
邵逾白胸口憋了一口气。
既然两人都不说话,为何师尊要他先说?难不成他真的怜惜这个连话都说不明白的东西?
一瞬间,邵逾白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当他是明远时二人的相处细节,震撼不已地发现余逢春真的对明远很好。
“……我是邵逾白。”
震惊之余,邵逾白还是开口道:“我虽为师尊弟子,却未能照拂左右,无论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都多谢你了。”
他貌似说得气定神闲,偏偏余逢春脑子里有个超先进的计算系统。
0166:[他绝对是咬着牙说的。]
还特意宣誓了主权,强调自己才是余逢春的徒弟。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使人变得盲目。
而邵逾白介绍完许久,元神才迟迟开口:“明远。不谢。”
就四个字,异常冷漠高傲。
邵逾白转头看向余逢春,眼神好像在困惑控诉。
余逢春干咳一声,充当润滑剂,解释道:“明远不爱说话,他心里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多么无理取闹的解释。
一缕元神本就意识混沌,只带有最基础的执念情感,与邵逾白勉强融合后,早已成为一句随本尊指挥移动的躯壳。
身外化身罢了,哪有喜爱憎恶的情感?不过是仅存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