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望向余逢春,等了一会儿后道:“我给你个地址,你过去。”
“哎,好嘞!”
高弘快速挂断电话,邵逾白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隔着几支摇曳的蜡烛与余逢春对视。
余逢春半挑起眉毛,笑道:“做我的主?”
“嗯,”邵逾白直接承认,尔后才问,“可以吗?”
余逢春面上的笑意更深。
“怎么不可以?”
他站起身,经过时还伸手,在邵逾白脖颈后蹭了一蹭,语气揶揄。
“走吧,邵哥,我们去见见那位小天才。”
被很纠葛的暗恋对象揶揄着叫了一声哥,邵逾白的心跳快了两拍。
同样站起身,他跟在余逢春身后,两人离开餐厅,将蜡烛和玫瑰抛在身后。
……
邵逾白提供的地址,是一处加工车间,位于余氏集团名下的一家工厂内,配备大型机械和传输管道,方便被埋伏的时候突围逃脱。
一听见脚步声,高弘就小跑着迎上来,不顾余逢春身后的保镖,很谄媚地笑着。
“老板,按照您的意思,一点儿伤都没有。”
说着,他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被铁链悬吊在混凝土柱上的人影。
那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孩子,皮肤黝黑,长相普通,留着寸头,身上有几处伤疤,但都已经愈合。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不装了,看向余逢春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矢,很愤怒,眼睛里有一团燃烧的火。
“他叫什么名字?”余逢春问。
高弘道:“陈志远。”
车间顶灯投下蛛网般的光影,看不真切,余逢春往后伸手,邵逾白会意递来手电。
更刺目明亮的光迎面照上来,逼得人转头躲避,余逢春拿着手电筒上下照了一圈,发现除了几处脏污以外,确实没有伤口。
0166:[真没打啊?]
“可能,”余逢春扫视上下,“我也不确定。”
他们这种人,有的是办法在不留下伤痕的同时折磨囚徒。他把高弘害得这么惨,高弘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带着手电筒往前两步,余逢春踱步到卧底面前。
青年在眩晕中咬破舌尖。铁链哗啦作响,低下头,他看见对方锃亮的牛津鞋碾过满地油污。
外界传闻中,上位一年便以雷霆之势稳住局面的余家新掌门人,是个不输他父亲的喜怒无常的怪物。
可几束光线落下,站在中央的人漂亮又干净,陈志远被吊得脑子发晕,只能在心中暗道怪物都披着好看的皮,更方便蛊惑人心。
他咳嗽两声,做好受尽折磨的准备。
可等了很久,陈志远却只等来一句话,轻而又轻,像哄睡的歌谣:
“小孩,他们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