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余先生,便觉得他光风霁月,值得追随。
只有身处狂热爱意、脑子完全混沌的男人,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剖白心迹的话。
一时间,所有看向邵逾白的眼神都变了,非常微妙。
本以为是个手起刀落,杀人不见血的杀神,没想到也有被降服的一天。
老板手段了得。
林田松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出来,咽不下去。他确信这世道定是疯了,不是自己就是旁人。眼前这场面荒诞得令人窒息。
恰在此时,敲门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助理捧着笔记本电脑步入船舱,身后跟着带来医疗器械的的船医。
“带他下去,”余逢春用脚尖点点躺在地上的陈志远,“治好他。”
语气平淡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不接受第二种结果。
船医听懂了他的意思,将人抬上担架,快速离开了。
林田松的视线却死死黏在助理手中的电脑上,瞳孔剧烈震颤。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安排了三组人马同时查账。”余逢春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
邵逾白适时接过电脑,与此同时,舱内所有保镖齐刷刷抬臂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将林田松围成困兽。
余逢春就着邵逾白的手翻阅文件。0166已将罪证分门别类整理妥当,每条罪名后都附着详实的证据链。
“贩毒,走私,逼良为娼……”他轻声念着文档标题,忽然笑出声来,“林经理这些年倒是逍遥快活,想必阖家老小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吧?”
事已至此,死局已定。
林田松双腿脱力倒退两步,面如死灰。
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不通为什么余逢春那么信任姓邵的小白脸。
明明他都把证据送到眼前了,自古高位者无不多疑猜忌,怎么偏偏他俩不同寻常——
“你不懂为什么,对不对?”
余逢春仿佛看穿他的心思,饶有兴味地问道。
将死之人,做个明白鬼也无妨。
林田松僵硬点头。
见他承认,邵逾白缓步上前,在距林田松半步之遥处站定,对他耳语道:“陈志远能死里逃生重获自由,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是老板亲自放的人。”
林田松猛地转头,正撞见邵逾白眼底尚未敛尽的笑意。
得意又嘲弄,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两人眼中,不过是秋后蚂蚱的最后几次挣扎。
他得到了正确的过程,却推出了错误的答案。
难怪一败涂地。
“带他走,先别剁了,我有话要问他。”
随着一声令下,林田松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他和他的家人,即将为这些年的种种罪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