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定定看他几眼,“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到底没说出来,端起酒灌了一杯,何丹摇摇晃晃站起来,开门出去了。
这是最后一次,她来找他,以前那么多回,朋友们都说会所的男孩子现实势利,叫她不要陷进去,她不听。她真的很喜欢他孤独游离的气质,像是最自由不受约束的苍鹰,吸引人去探索,可习惯了蓝天的猛禽不是她能拥有掌握的,他的眼里没有她。
对于何丹突然的痛诉跟指责,林杨白没有多少实感,这样的情况他经历多了,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在最迷茫的时候被人告知你不值得我爱,他有些慌乱,摸出手机给阳瑜打电话。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仿佛一个毒瘾犯了的瘾君子,在浑身蚂蚁噬咬的痛苦中,迎来梦寐以求的海洛因。
晚上阳瑜从市里回来,直接去店里找林杨白,一直到他下班,驱车一起回家。
打开房间门,阳瑜先进去,回身看了看林杨白,“先去洗个澡,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吃一点再睡。”
林杨白目送阳瑜消失在厨房门口,转身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拿了衣服去洗澡。等他洗好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两菜一汤,热气腾腾,香飘满屋,这是刚刚回家路上阳瑜买的。
虽然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但其实并不饿,不过是想见见她而已。林杨白吃饭的时候,阳瑜将屋子里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将房间稍稍收拾了一下。
林杨白慢吞吞吃着东西,视线跟着阳瑜走,看她熟练地打扫房间,眼前突然出现另一幅画面。那个家里,有她还有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另一半,光明正大享受她的爱恋跟温柔,他们天生一对,就算生气吵架,世俗承认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胃里痉挛的厉害,但是眼前的食物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林杨白站起来,幽灵似的,轻飘飘走到阳瑜身后,用力抱住她。感受到腰间的收紧,阳瑜的动作一顿,放下洒水壶,摆弄阳台上的绿植。
他像一只浣熊,挂在她身上,走一步跟一步,她的气息味道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离了她,就会像鲜艳的花朵失去阳光,悄然枯萎。
阳瑜转身也紧紧抱住林杨白,“最近工作上不开心吗?”
“有人骂我。”
“谁骂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骂回来。”阳瑜信誓旦旦。
“你不问为什么有人骂我吗?万一是我的错呢。”
“是你的错我也帮你,我只想护着你,别人的死活不关我的事。”
真好听啊,好听到热泪盈眶,他深深叹息,“再说一遍。”
阳瑜顺从道:“我说我只在乎你,就算你不占理,我也无脑站你。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真的吗?”
那个人也没有他重要吗?他好想问她,终究忍住了,“你今晚不回去,家里可以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此刻我跟你在一起,开心舒坦最重要。”
可是,他在乎跟她的以后,他好想要长长久久。身体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清醒,一半沉沦,煎熬的滋味痛快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