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阳瑜马不停蹄赶到肖家,婆婆已经在家了,拿出一包东西给她,“这是你姑姑从国外寄回来的,都是些洋玩意,爷爷不让家里摆太多,你们拿去用吧。”
阳瑜接过包袱,跟婆婆聊了几句家常,说着说着就聊到孩子的事情上,“你看之前去参加你们婚礼的那几个女孩子,比你们还晚结婚,如今都怀上了,你们俩也要抓紧了。现在年轻,生了恢复快,知道你们事业心重,我明年也退休了,还能帮你们带几年呢。”
年轻人被催婚之后必催生,催完一胎催二胎,完全是所有人的宿命。
阳瑜笑了笑,谦虚接受。其实两边的家长都在催,肖邦之前给她出主意,叫她装聋作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刚开始挺好用的,次数一多,婆婆就看出来了。
送阳瑜出门就有点不高兴,扭头打电话去训儿子。
阳瑜开车回县里,给罗敏打电话,“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昨天家里吃饭也不去。”
“阿轩不是开了个桌球馆嘛,挺好玩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那个地方,阳瑜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结婚之后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市里,偶尔回来也没有玩乐的心思。最主要的是,虽然答应过不会忘记他,可一旦接触到跟他有关的东西,记忆便不受控制涌上心头,叫她清楚明白自已干下的荒唐事。
人会下意识逃避责任跟无法偿还的债务,这是本能。
阳瑜不想过去,但今天有点烦,正想找个人说说话。罗敏又不肯出来。
确实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休闲场所,在桌球馆跟奶茶店里面,还有几个小房间,布置地很温馨,适合喝点小酒,聊聊天。罗敏在门口接到阳瑜,熟门熟路领着她往里走,从柜子里取出高脚杯把酒满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里的老板呢。”
“我没事干嘛,阿轩也没事干,凑在一起消磨时间。”
罗敏打开电视剧,阿轩从门外进来,看见阳瑜,“稀客,好久不见了。罗敏说你金盆洗手了,我还不信,如今一看还真是。”
不知是阳瑜敏感还是怎么,她居然从阿轩的话里听出一丝嘲讽。
罗敏把抱枕朝阿轩身上砸,“说什么呢?”
在阳瑜还在疑惑的时候,阿轩恢复如常,坐在她们俩对面,给自已倒了一杯酒。
罗敏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
“你看,我说的对吧,你把剪彩的合照朝门口一挂,生意这不就来了?多好的代言人。”罗敏做生意久了,对于宣传还是有点独特的见解。
“问题是人家不愿意啊,等他回来,我得把照片撤掉,要他知道我这么干,非跟我翻脸不可。”
阳瑜迷惑,“你们说谁?”
罗敏打哈哈,“阿轩的一个合伙人,这些天去长沙了。”她觉得还是不要叫阳瑜知道林杨白回来了比较好。
坐了一会儿,阳瑜站起来要走,“我还要回家一趟,你们玩吧。”
“别啊,过会儿一起去吃个饭,你现在真是成了肖家的人了,我喊你出来十次有八次喊不动。”
“真的有事,有空吧。”阳瑜拿起包,把罗敏按下去坐好,自已推门出去。
虽然只走了一次,她尚且记得路,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在离安全楼道不远的位置靠着一张立牌。阳瑜脚下鬼使神差,朝那边走过去,看清画上人的瞬间,忘记呼吸。
过了一会儿,阳瑜眨眨眼,将浮现在眼前的回忆都散去,还以为两三年过去,她把他忘记了。
原来,还是那么清晰。
门口没人,阳瑜肆无忌惮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电梯应声而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同时抬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