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停下。
赵宴时的脚抬不起来,他像被线结缠住的木偶人艰难回头。
“你选过了。”赵宴时点头,“这很好。”
“你不问我吗?”梁安看他,“选了什么?”
赵宴时重新抬脚,像是不在意,像是在逃避,冷硬摇头:“不想。”
他又被人拽住了,被迫停下。
“可我想说。”梁安用了点力气拉住他胳膊,“你得听。”
他从未对赵宴时采取过这样强硬态度,一直都是赵宴时喜欢就好,赵宴时开心就好,赵宴时别伤心就好。
梁安在赵宴时面前像是没有自我,一切只要他好。
但这次,梁安想要他听,他必须得听。
赵宴时冷冷盯着他,一个从来不期许的人,也不会去祈求答案悦耳与否。
“赵宴时,我选你。”梁安说。
“什么?”赵宴时的眼神晃动,他确信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梁安就随他所想,又平静说了一遍:“我选你。”
赵宴时只僵了数秒,冷笑了一声:“别太可笑了,没人让你选这个。”
“可我想选。”梁安点头,“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许多事在骗我,在瞒我,你没我以为的那么脆弱,那么可怜,那么弱不禁风……”
他越说赵宴时的脸色越冷。
“但我不是那么在乎这些,而且——”梁安抓住他的手,拼命去找他的眼睛叫他看见自己的真,“我挺高兴的。”
高兴赵宴时不需要梁安时时刻刻盯着也不会轻易被人害死,高兴赵宴时原来远远比梁安以为的还更能保护好自己,高兴赵宴时不是一个只会受伤流血不会反击的可怜人。
从意识到这些的那一刻起,梁安知道,他的心偏了。
“所以你可以跟我说实话,可以在我面前做真正的你,我不会躲,也不会怕,我只会……”梁安的声音渐小,“只会帮你。”
赵宴时冷冷说:“别说些你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我……”
我远比你以为的,还更要可怕。
“或许是的。”梁安点头,他没回避这个问题,这次他选择面对,“但那是以后的事,只要你相信我,你愿意和我一起往前走,我会帮你。”
坚定不移地。
他的犹豫不在于他不敢许诺,而是他不知道,赵宴时是否愿意。
“你说你从来都是一个人走来的,谁走谁留都行。”梁安问他,“那我想陪你走一段路,暂且叫我留下,行不行?”
不是只在身边,而成为并肩作战的同袍。
“这次,”
梁安一点点掰开他凉飕飕的指尖,把那截翻来倒去的丑彩绳再次放回了他的手心。
“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
赌一次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