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伏山扭扭捏捏半天,垂着头蚊声道:“伏兄,不知,不知,不知……”
“你咋跟耗子似的?吱吱吱个啥嘛。”伏山最受不了有话不说,憋得他浑身难受。
他这样说李不为闹了个红脸,拱手道歉,又深吸一口气,终于憋出一句:“姑娘她……”
原来是想着问皎洁的事。
伏山哈哈大笑,拍拍李不为肩膀:“哎哟,小李先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想问皎洁就问,我还能不说了?”
李不为不提,梁安都差点忘了这姑娘的事,也看向伏山叫他别再胡乱说话,送佛送到西,既然帮了,还是问清楚姑娘结果才好。
伏山忙说:“那地方倒是好找,就在城里,布庄不大,她姨娘正巧在店里,我躲在门外听着她们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就听见她姨娘哭了。”
皎洁直到店里才解开面纱,她姨娘认出来抱着她一顿痛哭,连声骂天,说了句孩子吃了多少苦,往后在姨娘身边,绝不叫她受委屈了。
伏山边听边点头,好在这姑娘命没遭到连姨娘都不收留,没等皎洁出来告别,伏山知道她没事了,掏光自己身上零花的散碎银子放在门边上就走了。
再接下来就是被偷袭的事了。
“我没亲眼见着,不过听那动静这位姨娘是个好人,想必不会委屈了皎洁。”伏山挥挥手,又对着李不为嘿嘿笑道:“宿州府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日后你且在城里四处转转,说不准还能碰上呢。”
李不为耳朵都要烧着了,磕磕绊绊着说不出话。
梁安听着也松一口气,如此最好,也不枉做这好事。
当初以为这姑娘别有所图……他抬眼看赵宴时,干咳一声,又忙偏开脑袋。
如今看来,这姑娘也不过就是个命苦的可怜人,盼望日后能好。
一切收拾停当,安排了人住处,梁安观察院落,特意要了与赵宴时背面的偏院,看似距离远,实际只消跳过院墙就能见着,以梁安身手,不会叫人发现。
夜里,王府又派车来接,李不为和春子跟上,梁安微微点头,该叮嘱的都已叮嘱过,这两人一文一武行事也有分寸,不会出岔子。
待人走后,梁安率先去了兄弟们歇息的地方,先把伤了的挨个儿扯出来仔细检查一遍,伸手一摸便知晓,都是皮外伤。
老卢说:“动手的人极有分寸,没有伤了筋骨的,都是些皮肉疼的小把戏。”
梁安点头,叫老卢安排下去,伤了的即便小伤也仔细照顾着。
两人出了屋子,老卢悄声说:“像是早有预谋。”
这个在伏山讲述的时候梁安早已有猜测,拍拍老卢肩膀:“受了委屈的兄弟好生照料,我不同他们说,早晚有一日这顿板子我得讨回来,不会叫咱们兄弟白挨这打。”
老卢却更心细:“他们怎么知道咱们何时到宿州?那么多官差,总不能日日就在城里蹲守,百姓瞧见岂不恐慌?”
尤其他们进城已全分散开,要说惹眼,在宿州行商的商旅不少,怎么惹眼也算不上他们。
还有伏山那一闷棍,他们不怕打错人?
梁安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与京都跟来的那些有干系?”
“未必。”老卢摇头,“京都兵身上的伤可也不是假的。”
这倒难说了。
他们一路到宿州来不算秘密,但临近宿州府梁安想趁机打探一番,特意安排下去小心行事,如今想来确实古怪。
想着想着梁安冷笑一声。
“无妨。”他说,“且看谁敢再来。”
有第一次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不会再有第二次。
奔着什么来的也无所谓,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想正面与他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