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叫一声,捂住被拍红的手背,瞪着眼委屈,扫一眼对面又怂得很,望着天把委屈咽回去。
梁安嘟囔:“你就会欺负我,翰昀不在,他在你就顾不上凶我了。”
这句话说完俩人又都无话可说了,应该笑笑的,又笑不出来。
“小兰。”梁安把手收回去,“我在你面前不该有开不了口的事。”
可眼下这句若问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变了。
他垂眼攥紧了手掌,没看兰渝的眼睛,还是问了。
“翰昀……可曾写信给你?”
他问完手掌收得更紧,心顶在喉咙口,连脑子都跟着一起震天响。
他开始后悔,害怕听见兰渝的答案。
若兰渝收到过林鸿羽的信,那么不必老卢回来,梁安也能知道答案了。
他没出事,也能写信,只是没有寄给梁安的。
那对梁安来说,比刺他三刀还更痛苦。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一瞬间,梁安就后悔了,问了,已表明了他的内心,他开始摇摆了,对林鸿羽的信任从“绝对”中裂开了一条缝,冒出来一小截怀疑的嫩芽。
沉默许久之后。
“你不说我也要问你。”
梁安猛抬头,手一再攥紧。
“他该知道我忧心师父,却没有信来。”
心猛落地,手悄然松开,短短两句话的功夫,梁安连后背都要湿了。
他不知道兰渝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异常,只是轻快着语调装作无事发生。
“正是这样我才放心不下。”
那点怀疑被梁安踩进泥地里,连带着自己一起唾弃,想着等再见翰昀时欠他一坛好酒,到时绝不与他争抢,算作道歉,为只有梁安一个人知道的对挚友不该有的疑心。
剩下的都换成无尽的忧虑:“他父兄都在京都,连你也在京都,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不等兰渝说话,梁安又怕他也跟着着急,忙又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
什么声音!
他眼神一变,摁下要行动的兰渝,窜起来快向院门去,半点没耽搁一闪身出去。
还没说话。
“你又来抓大骨头?这家伙最近——”
“咦,将军,你咋个突然出来吓死个人了?”
梁安没回抱着包袱回来的伏山,转而看向牵住棒骨的姑娘。
“将军。”皎洁含笑行礼,敛起耳边垂落的发丝难为情道:“王爷的狗跑起来力气大,偶尔我也难追上……”
梁安没理会这些,直问道:“姑娘何时过来的?”
皎洁道:“与伏大哥不过数步之隔。”
梁安眼神落到在皎洁腿边舔爪子的狗:“没听见棒骨声响。”
“上回小王爷倒是说来着,我还当它把铃跑丢了,小王爷说它到处乱钻常常卡住小石子,取下来就好了。”伏山说着弯腰去看,又嘟嘟囔囔站起来,“不过这小子护东西得很,摸上去说不准要咬我一口,还是等它主子看吧。”
梁安只扫了一眼,仍然盯在皎洁身上,看她终于挂不住笑,连挺直的背都微微含起,像是害怕了。
“姑娘!”
三人一同看气喘吁吁跑来的人。
李不为喘得不行,胀红着脸,结结巴巴小声道:“差点儿追不上了,棒骨兄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