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翠湖附近,僻静街巷一隅。
有鱼以手刀放倒第二个人,招呼邰秋旻过来捆人。
后者仍然召不了藤蔓,索性捞了把教堂背后的藤条过来,不愿干活,只递过去说:“送去联会,当见面礼?”
“我只是讨厌有尾巴,又不是要砸场子。”有鱼摇头,边动作利索地把人绑好,“他们身上有联会的味道,但是……还有一股水腥气……”
“应该是水路过来的,这湖还挺深。”邰秋旻探头看完湖褶,转脸发现有鱼在隐晦地嗅自己,索性微微笑着探过上身,凑近些说,“怎么,我身上也有水腥气?”
“不太一样,”有鱼退开几步,不自在地撇开脸,耳骨夹附近的皮肤有些泛红,大抵是过敏,“类似雨后新山的味道。”
邰秋旻一哂:“我就当你说的是好闻了。”
有鱼抓过他手腕,垂眼说:“去联会吧。”
“这么急哦,”邰秋旻转腕轻轻挣开他,翻掌往上,轻拍过他垂拢的手心,“给我一样东西,定位。”
有鱼表示没有,并对这种有限制的瞬移能力抱以无语凝视。
“其实如果你觉醒了的话,我们可以体验不湿身走水路。”邰秋旻朝碧波微澜的游翠湖抬了抬下巴,三连质问,“有鱼类的本能么?有渴水的冲动么?有对天空或者水域的向往么?”
有鱼直到现在都没什么身为非人的觉悟和实感,纵使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隐约觉得自己和同龄人相比,似乎有些不正常,譬如相当经饿和耐疼,可是这种隐晦的“不正常”在年岁里慢慢被消磨,逐渐变得寡淡或平常。
他腹诽鱼类为什么要向往天空,水陆空三栖也太贪心了,学着对方口吻,边歪头说:“有把你扔下去的想法呢。”
邰秋旻表示有些受伤,迁怒旁人,动作粗暴地扯下了某位昏迷大哥的项链,合掌于胸口:“希望他俩没什么二身份或者组织,我可不想知道些政治秘辛,又被暗杀。”
有鱼盯着他没说话。
“摆摆,那位发呆的鱼摆摆,”邰秋旻拖着尾音说,“你现在可以抓着我了。”
有鱼嫌他麻烦,一会让抓一会不让抓,索性略略握住了那根粗辫马尾。
那手感是真好,凉滑得跟丝绒缎子似的,有鱼顿时很想在手腕绕一圈,再下扯。
每每这时,对方头颅必然会顺势缓慢扬起,温玉雕似的脸上,一双眼睑半落,上下睫微微错在一处,正好半勾住那颗红痣,而寻人抬眼时——
邰秋旻突然想起来般,凉凉道:“你上次抓我头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有鱼思绪骤断,喉结一滑,不动声色地放开辫子,转而抓住了他的衣摆。
有只鸽子收翅落于湖畔围栏,脑袋微歪,盯着两人好奇观察。
邰秋旻的掌心正迸出青金色的光芒,周遭景色与远处人群同时开始发白。
有鱼不由自主地盯住那只鸽子的眼珠。
那是鲜红色的眼珠,边缘纠缠着白色网纹,在一片白茫里分外鲜亮及抓眼。
鸽眼很是特别,在所有鸟类里,独有它们的虹膜色彩与眼房水不固定,有鱼有段时间对鸽子眼志较感兴趣,并做过粗略了解。
肉眼可见的,肉眼难见的,当中形状与色彩组合丰富到难记其数,其景可谓千差万别,但无一例外,都极度漂亮,富含神秘。
这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