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恕生退烧了,但生着病,被江诵压着不能吃辣,与心爱的热德卤短暂分离。
几人开着电视,看剧情正经但观众脑子不怎么正经的刑侦缉毒剧,边对付连煎蛋都没有的清汤素面。
期间,有鱼拿出三分真话编着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夜探骨灰房”这事提了提。
没完全吐露自己疑似被盯上及鸡蛋液一说,遑论海苔变了物种,只道自己被秦珍树这名字一提醒,正巧赶上今天回旧房拿点东西,两相这么一撞,突然就想起来,那姑娘似乎和隔壁邻居有关系。
“她男朋友……应该是前男友了,我说怎么之前听见过女人哭,”有鱼挑着菜,状似回忆,“她前男朋是不是叫小丁……丁什么……”
“丁峰元。”江诵说。
有鱼把之前的业主群翻出来,谢天谢地他还在里面,那房子位置偏,似乎还没租出去,房东也懒得拜托管理把他这前租客给踢出来。
他倒转手机,把聊天记录直接亮在江诵面前,边说:“都闹开了,周围邻居让物管找户主解决,闹到丁峰元身上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们专业人士应该更明白,万一有些东西……有时效性呢。”
“那是别组的案子,我不太好插手,”江诵眼神瞄在手机屏上,有些意外有鱼对这案子的关注度,边客气推脱着,“要不然,我把他们副组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你应该见过,就是那位长着兔耳朵的女士,姓宋……”
有鱼受不了这清淡味,拌过几勺豆豉辣酱,顶着邰秋旻那竟敢拿猫粮打发我的怨念眼神,嗦过一筷子面,说:“怎么不直接报给那位陈队长?”
“那家伙脾气差心眼小,万一你提供的是假消息……”江诵被方恕生捣过一肘子,咳着改口,“我是说万一,万一和这事儿没有关系,或者没多大关系,害他白跑一趟的话,你会被记恨上的。”
有鱼思忖片刻,在他探指扒拉手机屏幕时,冷不丁说:“如果和罅隙有关呢?”
江诵筷子一停,偏头瞟一眼方恕生,回身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
方恕生见状,默默捧起碗,自觉叼着没嗦完的面慢腾腾挪去沙发上,并调大了电视声音。
有鱼重复道:“罅隙。实际上,我在医院杀过……姑且算是人吧,但是这起事件里并没有人死亡,所以我怀疑,这和影视城的状况差不多。”
“重症监护室那几个还没醒,但是其他人……没什么异常,我组里人偷偷查过,他们身上或者家里连信物都没有。”江诵表示孤疑,“而且,当时你并没有睡着。”
有鱼摇头:“江队,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梦只是渠道之一。”
“不可能,”江诵闻言否认得飞快,斩钉截铁,“就算影视城出现的是初级阶段的罅隙,但满打满算到今天不过一个月而已,不可能会蔓延出……实体。”他掐过鼻梁,又灌过半杯凉水,“按照往常推断,实体的出现起码得有引线。况且医院距离那边太远了,不可能隔空跑出来一个,还只是嵌在医院的某一层上。”
“实体……”有鱼对这个新名词完全不了解,可转眼见邰秋旻正在装模作样扒猫粮,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只好追问道,“引线是指什么?”
“战争、烈性传染病、或者重大自然灾害……总之,得造成长时间大面积人员死亡或失踪的才算。”江诵说,“实体的范围会扩大或者固定在某个地界内,直至局势稳定,这片罅隙会连带着原有物质完全消失。”
“那的确……”有鱼敷衍应和着,“和这次医院的情况不太一样……”
江诵把手机推回给他:“你把位置转我,我摇个庾穗先。”
有鱼闻言有些犹豫,毕竟庾穗跟邰秋旻打过照面,纵然当时没有透露过后者名字,但脸总归记得,又不是人人都像方恕生,不太记得梦里事。
正巧电视里在放空境转场,无台词无bgm,方恕生听到这一句,随意搭话道:“外面不留个成员照应吗?以乐知年的武力,会不会不太靠谱。”
“他……应该也能凑合,好歹每年考核呢。”江诵想了想,拍板道,“算了,就我俩吧,骨灰房而已嘛。”他冲有鱼眨过眼睛,笑了笑,脸却是朝向方恕生的,隐有暗示,“正好磨合一下,就当第一次出外勤了,欢迎我们组第……五位成员。”
方恕生见状举了举面碗,权当捧场,没有半点听出未竟之言的意思,眼睛都没从剧情画面上挪开。
看得江诵失笑。
有鱼正给邰秋旻递眼色,指望他晚点找机会偷摸过来,充当不怎么靠谱的异现象讲解,必要时搭把手。
结果那厮经过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决定品尝猫粮,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那猫凑首颇为嫌弃地咬过一颗,发现那玩意儿脆脆的,还挺适口,遂眯眼抖了抖胡须。
有鱼:“……”
十多分钟后,江诵给组里人知会完,临出门时瞟过两只猫咪的饭盆,随口道:“今天猫猫胃口都不怎么好呀,还有海苔,怎么感觉和上次见着有些不同呢,散养猫咪都这脾性吗?”
深知不同之道的方恕生给露露开完罐头,摆手催他:“快走吧,尾巴毛都被绞了,再说它要挠你了。”
江诵:“……”
两分钟后,缩地术白光消失,方恕生转头见着海苔,兴奋劲和昏沉劲一没,捧着正涮水的铝盒诚惶诚恐:“那个……我还是叫你海苔吗?或者苔苔,苔大人,还是苔……哥?”
邰秋旻呸掉嘴里的猫粮,闻着罐头香气,陷入短暂沉思——
藤蔓化形他会,猫化人形怎么变来着,要先拖着一袋子衣服去卫生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