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去那段时间,我审过她。”李意扬扛着路障过来搭话,“其母亲和同病房病友都被邀请参加明枫的新药临床试验,不过她妈妈拒绝签署。”
余佑宁声称,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天消减下去,而同期用过药的人却在一天天好起来,虽然性情大变,举止有些奇怪……
“她否认熟识秦珍树,但怀疑明枫的药物有问题,”李意扬说,“所以答应找了个枣劳务公司的工作派遣,想从医院内部找线索。”
“她妈妈和丁峰元母亲像是对照组,”有鱼端肘摸着下巴,“一茬一茬的。”
方恕生扯扯他裤腿,仰脸说:“类似集体潜意识的显化?”
后者谨慎道:“大概,那些东西鬼得很。”
“鬼也是有鬼权的,别什么东西都拿鬼家形容,小心赖上你。”乐知年摊手道,“不过现在真没办法了,线索全断,要不等乱,要不等死咯。”
“那又怎样,生灵活着,不就是在等死吗?”郑钱坐在高处悠哉晃着脚,“难不成乐施主还想求长生啊……”
乐施主笑笑,没有接茬。
几天前,官网出了一则告居民朋友书,大抵就是让广大群众暴雨期间注意安全云云,不过电子信纸上多了一句彩字排头——
【所爱之人无需你以命相换,爱你之人更不会教唆你走向灭亡。】
虽然多数人把它当作城建新标语,或是人生毒鸡汤,甚至觉得有些咯噔。
总之没什么人过多在意,特别是联会内部,他们更热衷吃瓜。
说幸灾乐祸点,他们巴不得生灵地位重新洗牌呢,毕竟这事儿目前看来只捕猎人类。
李意扬蹲去乐知年右手边,撞了撞对方肩膀,压低声音,乐呵呵地问:“你们新来那两位有什么喜好啊,完事儿联络联络感情呗?”
后者挑眉,扫过有鱼,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我刚来那阵怎么没见你主动联络感情?”
“那不一样,”李意扬以一种梦幻过头的向往口吻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亲近邰先生。”
有鱼脱离思索,不由看过去。
整个区域场的雨滴落速慢了七秒,雨脚化得更为尖细,同时变硬,在水伞表面划出痕迹。
但没谁注意。
在场四团脑子里同时出现的是那惊天一脚,以及,“朏朏和他监护人恐有不正当关系”这行字加大加粗,来回闪现。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只是只是!”李意扬噌地站起来,差点撞破头顶水伞,边急得冒叶子,“就像……就像……”她眼珠乱转,瞄到自己泛绿的手指,像终于抓着救命稻草,“就像植物的趋光性……对!没错!就是那种感觉!”
乐知年挑乐子不成,大失所望,摆手说:“我还根系的向水性呢。”
有鱼安抚性地冲她比了个V,岔开话题道:“联会不能让控水的生灵直接终止这场雨么?”
除却方恕生,在场其余三只异口同声道:“当然不能。”
生灵可以耕种庄稼,圈养及捕猎下级牲畜,利用及改造环境,但无法创造阳光和水露。
诚然,现在有什么模拟全光谱和净化污水的技术,但是……
“我们并不能左右自然,”李意扬语含敬畏,“更无法改变时序及规则。”
有鱼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宋皎来领下属,冷冰冰地同有鱼道过谢,走前又白了乐知年一眼,兔耳朵微动,看上去很想扇他。
这只人面兔最近很不待见他,大抵是因为后者作为庾穗监护人,却对其死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