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定定神,情绪一敛,抬手排开他,说:“我只用了一枚。”
但他怀疑那枚溯源变质了。
那天晚上梦境的存续时间很短,体感上像是刚入梦就被……好吧,姑且算是被外面的车流声闹醒的。
那之后一夜无梦,早上醒来还发现被邰秋旻裹走了半拉空调被。
真是的要抱也不好生抱,害他现在有点打喷嚏。
郑钱抱臂,不怎么信任地看着他们:“你俩到底……”
邰秋旻解下围裙,推着有鱼肩膀出去。
藤蔓开始工作,涮碗过水,再放进消毒柜。
“几位,”江诵在这时拉开驾驶位的隔板,探头说,“我们到了。”
蛋壳车急停,邰秋旻顺势挂在了有鱼背上。
楼上,乐知年面无表情推开房门,酝酿半晌叹了一口气。
他隔壁,方恕生的笔在纸上划拉出一道痕。
乐家本家保留了祖姓,复姓乐正,大多数也依其姓,在艺术领域有些别样的天赋和成绩。
当然,也有着艺术家们独有的怪癖和通病,譬如多情又无情,平辈之间还多不对付。
本家大宅采取标准的对称古制,朱漆大门高筑,站在踏跺前往上一望,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孩子她爸,”乐知年仰着头,把毛织包着的凝核塞江诵怀里,“靠你了。”
“你不进去?”江诵皱眉,“乐年年,我姓江。”
“老大,”乐知年垮了脸,“我说了,老爷子不待见我,而且他不是专程请了你吗?求你了老大,你是最好的老大。”
江诵:“……”
“我有一个问题,可能比较唐突,”方恕生分别抓着他俩一只胳膊往两边拉,从中间挤出个翘毛脑袋,“乐家人不算高寿……不好意思,这不是在咒人。所以那位家主能年长到哪里去,现在不算是同辈吗?”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但这问题涉及到核心隐私,我以后偷偷告诉你。”乐知年转头看向……没看见,遂微笑低头,唤,“孩子她妈。”
郑钱脆声说:“滚蛋。”
“好吧,孩子她舅她姨她哥她姐,随便什么都好,”乐知年弯腰把他抱起来,再次塞进江诵怀里,“你同老大做个伴,撑撑场子吧,这可是正副组长的排面!”
郑钱扑腾了两下腿:“?”
江诵左臂圈着小豆丁,右手捧着圆珠子,风中凌乱半秒,咬牙笑道:“你安排得真好啊。”
这排面都落灰了。
“生啊,来,”乐知年顺势揽过方恕生,转身就走,“大哥带你去放松一下。”
大抵是同为人类的缘故,方恕生近来的确和他在快速亲近,遂单手拉着背包带子,边走边说:“这才几点就要泡汤泉。”
乐知年一副你真懂我的表情,路过有鱼时又抬抬另一只手,要去揽他的肩膀,饱含感情地喊道:“鱼啊。”
藤蔓啪啪抽他手,邰秋旻眯眼说:“我们有点事。”
“好好好,不跟猫抢鱼。”乐知年嘀咕,“这北方不愧是北方,立秋后还怪冷的。”
方恕生咳了一声。
与此同时,当地某组织大楼内,某间毛胚办公室。
黄毛小喽啰把电子资料巴巴地呈上来,谄媚道:“老大,他们到了,我们要绑谁?”
那老大随意翻了翻图采,虚起眼睛,叼着烟说:“四眼仔咯,看着就很弱。”
小喽啰拿不准,说:“可是四眼仔有三只诶。”
那老大一摆手,豪气万丈地说:“那就绑黑框威胁那只狗,绑银框威胁那只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