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单间,拉上帘,环境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张主任,我在这家店吃了二十多年,每逢有大事我都要来吃点喝点静静的琢磨。不是怠慢您,这事儿咱哥俩事先说清楚啊。”苗主任笑哈哈的解释了一句。
张友连忙客套。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张友能清晰的感知到苗主任对自己称呼的变化——由空气变成朋友,由你变成您。
这都是因为周从文,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周从文。
“苗主任,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张友呲着大板牙,卑微的笑道,“您可是大前辈,这里挺好,随意,比那些高档酒店强。”
“我也这么觉得。”苗主任笑道,“话说我最开始当带组教授,江湖地位高了之后有人请客吃饭,进出都是高档场所。当小医生的时候也去过,可是和带组教授的感觉不一样。”
“是,是。”
苗主任说的,张友也深有体会。
“最开始的时候沾沾自喜,可吃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家的咸菜最好吃。”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虽然像是一个笑话,但无论是苗主任还是张友都知道这才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去高档酒店无论是吃筷子粗细的鱼翅还是辽参小米粥,都赶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
外面的女人妖媚的让人心跳加速,但看多了也觉得赶不上家里的黄脸婆。
这人呐,得吃过见过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苗主任拉着张友来家楼下的小饭店吃饭,诚意可要比第一天去全聚德更满。
“张主任,刚刚听您说起周从文,能多说点么?”苗主任点了菜后坐下,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唉。”
张友没说话,先是长叹一声。
苗主任神色微动,但他没有打断张友的情绪。
看样子周从文在身边,带给张友的并不是荣耀无限,而是巨大到要把一名普通主任压垮的压力。
“苗主任,不瞒您说,我一早就不自量力想要挖周从文。”
张友开始把自己和周从文之间的交集简单说了一遍,把苗主任听的一愣一愣的。
复杂先心病有多难,心外科的医生都知道。
现有的手术,即便是象鼻子手术也有定论。可是复杂先心病……那玩意母胎之中生长的乱七八糟,书上完全不可能有既定术式来完成。
想要顺利拿下来一台复杂先心病的手术,需要术者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以及超高的手术水平。
而周从文呢!
两年资的小医生,被叫去给一名带组教授搭把手,复杂先心病就完成了。回想半年前,苗主任也有些惘然。
“周从文周教授一直和我说介入手术的事情。”张友低声说道,“当时……我带着满满诚意想要把周从文的父母接到省城安排工作,准备逼着院里面给他分房子。”
“张主任,厉害!”苗主任竖起拇指称赞道。
“可周从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时我不知道黄老的事儿,现在想起来我尴尬的要死。”
“苗主任,我好难啊。”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