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帝也是爱才,未细想百里北此言目的,只是说道:“既有佳篇,望川仙君给众仙看看,又有何妨?”
尚姜着急,这些都是他写给申绿赜的情书情画,写的尽是平日相思之言,画的都是她的神态身段,怎能轻易与众仙分享?更何况,那要看之仙,还是穹苍帝?
尚姜收拢字画,攥于手中,作礼道:“此等书画,挥笔而就,难成大雅。舒啸宫中有佳作,我这就去取来与穹苍帝赏观。”
尚姜说完转身欲走,可百里北却添油加醋道:“我见望川仙君画上,似是帝后?望川先君果真大才,画像栩栩如生。”
“站住,望川仙君取书画来瞧瞧。”穹苍帝朝尚姜伸出手,脸上是不容辩驳的威严。
申绿赜踱至穹苍帝身旁:“依我看,望川仙君书画也不甚好,我倒觉得穹苍帝的书画更妙些,不如穹苍帝教我些书画技巧?”
见她盛情相邀,穹苍帝亦温柔回答:“好,待会儿便回宫教你。”虽然如此说,穹苍帝却还是执意取过了尚疆的书画。
惟妙惟肖。这是穹苍帝瞧见尚姜所画画像的第一印象。从头发呈现的纹理光泽,衣服映出的褶皱样式,眼神折射的光彩神韵和皮肤反射出的质感弹性,都令其赞赏。
穹苍帝瞧了瞧申绿赜,又瞧了瞧画中人物,暗叹望川仙君描人画物,果真是大手笔。但随后,穹苍帝的心中渐渐泛酸。画是好画,但拿着这些字画站在玉霄宫前,望川仙君意欲何为?又翻了几页信件,他已是脸色铁青了。
穹苍帝命百里北与仙侍退下,而后手持这些书画,回头对申绿赜说:“望川仙君这些书信可是给你的?你来决定如何处置吧。”
申绿赜接过书信,看了几眼后,语带讥诮:“望川仙君文笔奇绝,可惜这些书信怕不是给我的,再说我也不稀罕这种拈醋泛酸的文字。”而后,她放下书信,索性不看了。
尚姜不明白,他虽未署名,但明明是写给她的信,他怎么就觉得是给旁人的?尚疆抬眼望她,可她却连眼角都不曾瞥向他。
穹苍帝将书画递还尚姜,尚姜后知后觉,下意识去接,却没有全部接住。
穹苍帝却毫不犹豫松了手。一阵朔风吹来,几张字画随风而起,犹如几片枯叶在空中飞舞起来。
穹苍帝携申绿赜入了玉霄宫。尚姜眼睁睁瞧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左眼一滴清泪不由自主掉下来。此时有张字画飞至他的头顶,似乎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他还是赶紧取过,将字画叠好,放在一起。尚姜把字画收入包裹,回去舒啸宫时,又碰见了专门等在路旁的百里北。他直接无视,绕道而过。
百里北刻薄的声音响起:“望川仙君落魄如斯,果真大快吾心。”
尚姜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
“怎么?去了人间一趟,不仅聋了,而且哑了?”百里北继续挑衅,见他仍旧没有反应,百里北又靠近他一点,“或许你求求我,我可以为你想个法子,替你把灵感圣君捞出来。”
见他微微抬起眼皮,百里北又吐了口唾沬,说道:“可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会努力让灵感圣君永远待在琼波殿中,还有你和奭姬道,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尚姜脚步微颤,但却没有朝他多看一眼,往舒啸宫方向大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