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半夜生产,长乐宫人仰马翻。
好在明月他们提前彩排过,稳婆也是经验丰富的,起初忙乱了一番后,倒是越发井井有条起来。
贺临璋已经睡不着了,心里担心着,便披了一件斗篷坐在外间等待。
血水一盆盆从里间端出来,陶顔言的寝殿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原本是不想通知太后和其他嫔妃的,但长乐宫这边灯火通明,各宫想不知道都难。
太后是快天亮的时候来的,她来的时候,贤妃、梁妃、周妃和徐昭仪都已经等候在偏殿多时了。
贺临璋给太后行了礼,母子二人坐下等待。
“太医怎么说?可还顺利吗?”太后忍不住问道。
贺临璋点头:“刘太医说一切正常,方才顔言还吃了几口馄饨补充体力,参汤也已经喂下去了,可能还有一两个时辰才能生出来。”
生孩子是个艰难的过程,有的人羊水破了,硬是等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
幸好有太医时时把脉,观察陶顔言的情况,又过了半个时辰,太医让人熬了催产的汤药给她喂了下去。
天已经大亮,今日没有下雪,但依然很冷,陶顔言累得满头大汗,稳婆和明月他们给她换了一身干爽的新衣裳,没多久又都被汗浸湿了。
几个孩子,除了两个龙凤胎太小不知事外,其他三个都知道母后要生了,所以也十分担心。
但他们做不了什么,锦安还要去蒙学,贺萱和贺玥,再加一个送过来跟着董夫人学习的贺敏,三个小公主很乖巧,连嬉闹都没有。
“我快没力气了,要不再吃点东西吧……”陶颜言声音中都透出一股疲惫,她半夜醒来就没睡过,又痛又累。
清风给她端来一碗鸡汤面,她微微起身侧躺在双儿怀里吃了小半碗,突然感觉一阵规律的宫缩袭来,她连忙让人把面端下去,在稳婆的指导下,一次次使劲,终于在午膳时分诞下一个婴儿。
她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大脑虽然很兴奋,但身体已经麻木,剪断了脐带,孩子抱去清洗之后,她便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恭喜太后,恭喜陛下,皇后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均安。”稳婆把洗好的小团子抱了过来给皇帝看,那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被包裹在软乎乎的襁褓里,显然也是累坏了。
贺临璋轻轻抱过孩子:“好,又是皇子,皇后辛苦了!孩子你也辛苦了!”
太后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伸出手道:“快给哀家抱抱,吃午膳的时候出来,你可真会选时候,跟哀家一样,喜欢美食。皇帝你进去看看皇后吧,乖孙就交给哀家。”
贺临璋还没抱够,又想进去看望皇后,所以把孩子又抱紧了一分:“儿臣再抱一会儿,太后您累了,要不先去偏殿用膳、休息吧。”
说完,也不顾太后羡慕的眼神,抱着孩子就进了内室。
太后:“……”
你好歹让哀家摸一摸瞧一瞧啊?这么小气干什么?摔……
陶颜言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一大一小围在自己床边。
贺临璋看着眼前一大一小都呼呼大睡,十分满足于当前的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