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听罢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二人此次误会加深,有他无意间推波助澜的成分,他这也算是把局面稍微扳回来了一点。只是今日之他同沈晏如说的话,但愿浮白这辈子都不要知晓为好,否则他怕是要被其大卸八块-
离晚晏尚有时辰,宫人们沿着蜿蜒的莲池畔设下长席,置上糕点与茶酒,以供往来宾客们赏莲时所食。
人影泱泱聚于此,沈晏如至前拈起一糖糕放入嘴里。那糖糕软糯可口,是出了这宫墙在外便见不着的特供,但她总觉得,这糕不如那夜九暮山上,谢让顾着她一日未食为她准备的油纸糖糕。
出神之际,身后传来男人的嗓音,“晏如。”
她蓦地心头一紧,连着手上糖糕都未拿稳,掉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秦朔,他盯着慌乱给他行礼的沈晏如,忆及他走近前她神思飘忽的模样,他嘲道:“你还在念着想着谢让?”
“殿下,念谁想谁是我的自由。”
沈晏如极力稳定着心绪,装作不知东宫提前选定储妃一事。这里毕竟是瑶让宫,众目之下料想太子也不会对她如何。
秦朔只当她上次在行宫里同他闹得不愉快,所以这回她见着他有些失态。
今日秦朔看着心情尚可,他对沈晏如所言亦不恼:“孤知道你对谢让不死心,这几日顺道帮你瞧了瞧,这自诩清高不近女色的谢少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沈晏如只觉好笑。
谢让是什么样的人,需要他来告知她?
秦朔不紧不慢道:“那夜孤见季琛为你求情,想来你也认识季琛。季琛的名号,不用孤多言你也知吧?京中风流之最,非季琛莫属,无数佳人芳心暗许,这样万花丛中过之人,他的好友怎可清清白白?”
“殿下此行若是来给臣女编故事的,臣女没心思听。”
沈晏如左耳进右耳出,心想着他为了诋毁谢让,竟把季琛也诋毁了一遍。
秦朔叹声:“晏如,孤只是不想你被蒙蔽。”
“臣女即便一日眼盲,但心不盲。是与非,臣女自会分辨。”
她想,她前世确实瞎了眼,但不代表她会一直瞎下去。
秦朔出奇的极具耐心,他低声问向她:“那你可知,谢让少时爱慕一女子不得,那女子曾送过他荷包,他日夜对那荷包睹物思人?”
闻及此,沈晏如忽的想起,季琛告知她谢让的秘密即是其对荷包情有独钟。
但她很快便否了秦朔的话,“殿下不觉得,这故事太过荒唐了吗?”
季琛说,谢让爱慕她早在他年少之时,他怎可能会有别的心仪女子?眼下秦朔不过是以为她心许谢让,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想要捏造一些子虚乌有之事来挑拨她与谢让罢了。
秦朔侧过身,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晏如,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孤才会为你操心这么多。照你所说谢让不近女色,为何他从前与你未有交集,近日却屡屡相助于你?”
沈晏如已是懒于同他解释,她定然答道:“臣女不信他人所言,只信自己所见。”
“这样啊——”
秦朔若有所思地拖长了语调,眸中玩味更盛。
他偏过头,极目于远处玉台花下,“那你瞧瞧那边,不正是你想要的所见?”
沈晏如慢条斯理地循着秦朔目让看去,神色蓦然一顿。
她爱不释手地将这匕首翻来覆去地看,问着谢让:“这是……兄长铸造的吗?”
谢让答道:“准确来说,是我设计,再交予工匠打造的。”
沈晏如垂眼看着匕首的尺寸,觉着手心发烫起来。
夫兄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手掌的大小?
她缓缓拔出利刃,虽是她对刀剑一类并无研究,无法判断好赖,但那刀面锃亮,清晰得可映出她的面容,两边的刃极薄,她抬手拂袖往那刃边稍稍一抹,自己的衣袖就断掉了一截。
谢让忽的把住她的手腕,“我教你。”
沈晏如还不明他的意思,便见谢让拉着她的右手朝前,锋锐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