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辛缭在支援站的躺椅上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何律珩。她想也许他已经回去了。
毕竟这几年,他都在为何氏集团努力着。
从支援站离开,陈辛缭回了趟朝阳小区,来的时候匆匆忙忙除了钱包、手机、钥匙什么也没带,连一些生活必备品都是来时一同的志愿者协会供的。现在灾难过去了,陈辛缭想回这里的家好好洗个澡,记得衣柜里还有一些以前的衣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临城中学这一带水退得相对比较慢,陈辛缭来的时候水位还到脚踝。
她穿的是一双临时换的拖鞋,由于地面还有些泥,走起路来容易打滑。
陈辛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步一滑的样子有些像新手溜冰者。
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何律珩看着她的背影,眉毛轻轻皱着着实担心。他比她好一些,虽然鞋里都是水,但是至少不打滑,他向她走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陈辛缭抬头看到是何律珩,笑了笑:“还以为你回去了。”
“在这里掉了东西,今天过来找找。”
“什么东西?”
“回忆。”
陈辛缭愣了一下,一下子想起了许多回忆。
譬如面前的这条路,曾经两个人来来回回也走过不少次。
还有那个尽头。
那个吻……
她不敢泄露她的回忆,只是点了点头。
陈辛缭家的楼道,二楼的住户在清扫,从楼梯上往下将泥水扫下来。
二楼的邻居一边扫一边抱怨:“哎哟,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洪水,可把我累得够呛,三楼那家就幸运了。”
邻居的老公在室内擦洗,声音倒不小:“要是满到三楼,我们家就真的报废了。”
陈辛缭路过的时候看了下二楼住户,并不认识,应该是租客。
这个小区的原主人越来越少,大多数是租给了别人,少部分像陈家一样空着就空着,可能几年也不回来。因为觉得住一趟还得里外打扫一遍太麻烦了,于是每次过年过节都是直接去老人家,反正也都是看望他们的。
陈辛缭打开了那扇门,里面的空气很闷,一种陈年的味道。
她拿了两双干净的拖鞋,一双给自己,一双给何律珩。
“你先坐一下。”
陈辛缭去开了四周的窗户通风,再次回到客厅看见何律珩还站着。
“怎么了?”陈辛缭问。
何律珩指了指自己身上,没一处干净的。
陈辛缭笑了:“不用在意。”
说完陈辛缭去了房间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准备去冲澡,走出房间时又想到了何律珩:“你有带换洗衣服吗?”
“放车上了。”
“车在附近吗?”
“不确定,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何律珩打了组长的电话,得知在城外的车辆已经进城了,他对陈辛缭说:“我先走了,东西在附近,等会儿我找个酒店冲一下。”
陈辛缭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挽留,话在喉咙里,也没说出来。她对他点了点头:“好。”
何律珩走了,陈辛缭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许久。
这一别,就像是关闭了回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