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破庙外传来马蹄声。林婉儿挣扎着起身:“他们来了!带着玉佩快走!”她将银鞭塞给王宁,“沿着密道去后山,那里有处芡实古种培育地,或许能找到净化水域的办法!”
王宁还没来得及回应,林婉儿已闪身出门。只听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孙玉国的叫嚣:“林婉儿!交出秘典,饶你不死!”
王宁握紧玉佩,按照林婉儿的指示找到密道入口。地道里阴冷潮湿,墙缝里长着几株发光的萤火虫草。转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隐匿在山洞中的芡实田出现在眼前。月光透过洞顶的缝隙洒下,照亮叶片上晶莹的露珠,与外面病恹恹的芡实截然不同。
“这是……”王宁蹲下身,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突然,洞壁上的壁画吸引了他的目光:古人用菖蒲、艾草、紫苏熬制汤药,倒入浑浊的水域,水面立刻泛起金光,枯萎的芡实重新焕发生机。更令他震惊的是,壁画角落竟画着半块玉佩和林婉儿佩戴的青玉令牌!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脚步声。王宁迅速将玉佩收好,却见张娜举着火把冲进来,鬓角的珍珠钗不知何时已换成木簪:“可算找到你了!孙玉国带着人去百草堂闹事,说你偷了他的传家宝!”她目光扫过芡实田,瞳孔微微收缩,“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王宁拉起她的手,“我们得尽快回百草堂,孙玉国的目标是芡实秘典!”
两人刚出山洞,便看见远处百草堂方向浓烟滚滚。王宁的心猛地一沉,拔腿狂奔。等他们赶到时,只见药铺大门被砸得稀烂,张阳倒在柜台边,额角鲜血直流。
“张阳叔!”王雪哭喊着扑过去。老药师费力地睁开眼,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布帛:“孙玉国……抢走了秘典残页……还有……”他的目光落在王宁腰间,“小心内鬼……”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王宁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夜色中,林婉儿的银铃声响由远及近,却在临近时突然消失。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孙玉国把玩着从百草堂抢走的秘典残页,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王宁,这才刚开始呢……”
青河镇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冲刷着百草堂门前的血迹。王宁跪在满地狼藉中,指尖抚过焦黑的秘典残页,纸张上“水精”二字在雨水浸泡下晕开墨痕。张娜撑着油纸伞蹲在他身旁,浅青色裙摆沾满泥浆:“孙玉国临走前放话,三日后要在药王庙当众展示芡实秘典,证明百草堂偷他传家宝。”
屋檐滴水声中,王雪突然指着残页边缘:“哥!这里有暗纹!”少女举着油灯凑近,微弱光晕下,残页边缘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藤蔓图案,藤蔓末端缠绕着半朵芡实花。王宁瞳孔骤缩——这图案与林婉儿裙摆上的刺绣如出一辙。
“秘典残页本是空白。”张阳裹着绷带从内室走出,苍老的手抚过残页,“当年你父亲临终前说过,只有用芡实古种的汁液才能显现文字。”老人剧烈咳嗽两声,浑浊的眼睛望向窗外,“后山那片古种芡实,怕是保不住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浑身湿透的钱多多撞开房门,狐皮大氅滴着黑水:“王东家!孙玉国带人去后山了,说是要‘清理杂草’!”商人脸上少见地带着慌乱,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游移不定,“我……我是偷偷跑来报信的。”
王宁抓起墙角的药锄便往外冲,张娜一把拽住他:“等等!钱老板,你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钱多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喉结滚动:“实不相瞒,孙玉国答应给我的分成,转头就给了刘二狗……”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家药铺账本,记录着他们这些年用硫磺熏制药材的罪证。”
雨幕中,众人骑马向后山疾驰。转过山道时,王宁望见孙玉国站在古种芡实田旁,手中的青玉令牌正对着石壁——那里竟缓缓浮现出一扇刻满云纹的石门。“果然在这里!”孙玉国大笑着回头,身后二十多个打手举着火把,将整片田地照得通红。
林婉儿的银铃声破空而来,白衣女子如惊鸿般掠过众人头顶,银鞭卷向孙玉国手中的令牌:“贼子!把秘典钥匙交出来!”
打斗声中,王宁注意到钱多多突然往相反方向跑去。他正要追,却听张娜喊道:“小心!”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他肩膀飞过,钉入身后树干。转头望去,刘二狗正躲在巨石后,手中弩机泛着幽蓝光芒。
“林姑娘,接住!”王宁将玉佩抛向空中,林婉儿旋身跃起,玉佩与令牌在空中合二为一。石门发出轰鸣缓缓开启,露出半截布满青苔的石碑,上面刻着:水精之秘,始于三清,解厄需用,三色药引。
“三色药引?”孙玉国突然大笑,从怀中掏出秘典残页,“我早破解了!红是紫苏,黄是菖蒲,白……”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林婉儿腰间的银铃——铃身竟是白色玉石所制。
林婉儿脸色骤变,银鞭舞出漫天残影:“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你父亲就是为了这银铃而死!”孙玉国狞笑,“他临死前喊着‘白色秘钥’,我找了二十年,原来一直在你身上!”
王宁感觉脑中轰然作响,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林婉儿出现,他都有莫名的熟悉感。他正要冲上前,却见钱多多突然从背后抱住林婉儿,寒光一闪,匕首抵住她咽喉:“对不住了,孙老板出价更高!”
“卑鄙!”王雪抄起地上的药锄掷向钱多多,却被打手拦住。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反手握住匕首,鲜血顺着刃口流下:“想拿银铃,除非我死!”
混乱中,王宁瞥见孙玉国悄悄将手伸进怀中。多年行医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猛地推开林婉儿,一枚黑色烟雾弹在众人中间炸开。等烟雾散去,孙玉国已带着残页和石碑拓本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狼藉。
回到百草堂时,雨渐渐停了。王宁坐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着桌上拼凑的线索:秘典残页上的暗纹、石碑上的谜题、林婉儿的银铃……突然,他注意到张阳整理药柜时,一个青瓷药罐底部隐约刻着云纹——与秘典残页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张阳叔,这药罐……”王宁话未说完,便见老人手一抖,药罐摔在地上碎成几瓣。更令人震惊的是,罐底夹层里,竟藏着半张泛黄的药方,药方角落画着一朵芡实花,花蕊处赫然写着“白英”二字!
张阳脸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少东家,老奴对不住你!二十年前,孙玉国的父亲威逼我在秘典里做手脚,说要让百草堂万劫不复……这白英,就是他们一直寻找的白色药引!”
王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这场阴谋,早在他出生前就已埋下种子。而此时,药王庙的方向传来阵阵鼓乐声——孙玉国的三日之约,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