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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眸中怒波涌(第2页)

正将一味药置于鼻下轻嗅的月玦闻此,挑眉看了眼秦楼安,见其一副赖在这里的模样,摇首轻笑。

“公主无需如此,能为娘娘做事是玦之荣幸。配制过程乏味无趣且颇需时间,公主还是回昭阳殿等候罢。”

秦楼安本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够虚情假意了,不成想月玦竟更胜她一筹。听听那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为母后做事是他的荣幸?

秦楼安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离了书架行至案前,板板正正盘膝坐下,正正好好与他对着。

“正是因为配药过程乏味无趣,本宫才在这里陪玦太子说说话解解闷儿啊!且玦太子不是说要教本宫医术吗,现下不正是本宫学习的好机会?”

话已至此,月玦亦拿她无有办法,点点头应下,道:“好,那公主便在此陪玦。不过还请公主帮玦将药钵与药杵拿过,玦有用。”

见月玦同意她留下,秦楼安只觉马上就能看到月玦亲自打脸,自然对他的要求是一并满足,不给他一会儿配置不成留半点可供狡辩的理由。

月玦,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配制假死之药。

·

洛城西,秦香楼,栀兰厢。

八仙宝桌上的琳琅珍馐凉透亦无人动用玉箸品尝,淡淡的栀子与兰花香混着浓郁酒香,是上等的女儿红。

谢容桃花眼渲染了醉意,双颊似染了桃花的红,酒渍未干的唇角噙着笑,却看不出半点喜意。饱经一夜风霜的衣衫沾了污秽,左袖上有一圈参差不齐的线穗,他扯了一道束了发。

“司马赋及,你怎么不喝啊——”

谢容端着酒盅敬向坐在一旁滴酒未沾的司马赋及,见他侧头躲过,谢容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司马身边,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横臂自后揽了司马赋及肩膀,将酒盅递到他唇边。

“陪本公子喝啊!”

司马赋及抬手夺过酒盅落掷到案上,想将贴靠在他背上的谢容推开却未成功。也不知是谢容醉了还是如何,将整个身子沉沉压在他肩上,丝毫推不动。

“司马赋及…”谢容低沉的声中透着三分哽咽,“你为什么不陪我喝酒…不陪我喝酒…你出来干嘛的……”

嗝——

兀然一声怪异的声音响在耳畔,一股浓厚的酒气钻入鼻中,司马赋及皱眉,侧眸扫了眼谢容,冷冷开腔:“喝酒,有什么用?”

“当…当然有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借酒消愁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吗……”

“吐字清楚,你继续喝罢。”

司马赋及依旧冷声冷气,虽然嫌弃谢容一身酒味,却未在将其推开。

“你…你还对我这么不客气…我惟一的徒弟死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么……”

“节哀。”

“你——”谢容扳过司马赋及的头让他看着他,桃花眼中悲怒交织。

“司马赋及,你有没有心啊!你这里…是石头做的吗?”

谢容伸手戳向司马赋及胸口,却被司马扼住手腕,“你们谢家,都喜欢逼人喝酒,都喜欢戳人心口吗?”

“嗯?”

谢容眸中恢复一丝清明,梗着脖子盯着司马赋及。

“耍完酒疯就安静坐下谈正事。”司马赋及敲了敲身旁桌沿,“我不是谢荀,也不是月玦,可没耐心由得你一直胡闹下去。”

“哼,就你还想和我兄长,和月玦比?”

谢容放开司马赋及,一屁·股坐至司马骨指轻点的桌上。他并不是不知道司马赋及的意思是让他坐至桌旁的椅凳,但他偏要故意误会。

这样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他心里舒坦。

“你进宫就为了探看月玦,或是救你徒弟?”

“可以这么说,但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此时谢容声色中亦无半点醉酒之意,除了满身的酒气与脸上绮丽的酡红,丝毫不见有饮酒的痕迹。

喻舟身亡他固然心痛,可他并非沉溺悲痛想不开的人。他知晓死者长已矣的道理,更不会因死者之事,误了生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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