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先回了房中,见母后已起身,气色较昨日看上去红润了不少。
征得母后同意后,她将月玦叫进来,他简单向母后行了一礼,便查看起药汤来。他查看一番后,向她讨要了纸笔。
“无妄大师之方,我已知晓,只是此方中有一味药用的不甚妥当。”月玦挥笔写着药名,笑道:“虽说此味药对娘娘凤体无碍,只是见效慢一些。但无妄大师,倒确实有些意思。”
“不妥当?”
秦楼安蹙着眉,凑上前端起药碗看了看,可惜她医术尚浅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晓得药味呛人。她不知道无妄大师的用意,或许是他疏忽了,或者是无妄大师只知此方。
但既然月玦知道有更好的方子,他何不将其中不甚妥当的药材换掉,也好让母后快些好起来?
月玦看出她心中所想,说道:“为医者不可擅改他人之方,是为对他人之敬,何况无妄大师乃前辈。”
他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她,“记住了吗,徒儿?”
月玦突如其来的一声徒儿让秦楼安一怔,她有些怀疑的眨眨眼。以前只听说过医者相轻之言,还从未听说过不可擅改他人药方的规矩,不过细细想来也有些道理。
身后母后轻咳一声,秦楼安接过药方放入袖中,遂令采桑将药拿下去温热着。
采桑方出去不久,却有一人兀然跌撞进来。秦楼安定眼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粉黛。
现下她满身污泥,一脸的惊骇惶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化作无尽的委屈,哽咽着凝看着她,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
见她额上受伤流血,秦楼安心下一紧,凑上去捧着她的肩膀细细打量。
“粉黛,你这是怎么了?这伤是怎么回事?谢容呢?”
“公主。。。。”粉黛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但见一旁月玦也在,她抬袖狠狠擦了把眼泪,哽咽道:“公主,奴婢险些就要再也看不到你了。。。。”
秦楼安抚着粉黛额前凌乱的墨发,一旁月玦看了她二人一眼后,有些急切地出了房去。
她扶着粉黛坐回凳上,站于床边的母后也靠过来,待粉黛情绪稳定了些,她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恐你一人上山不安全,便让谢容带你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粉黛摇摇头,说道:“公主,这次若不是谢容公子,奴婢早就没命了。谢容公子为了保护奴婢,还受了伤。。。。。”
“谢容受伤?”虽然她一见粉黛这副模样,便觉他们是来的路上遭遇袭击,但没想到武功高强的谢容都受了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玦自秦楼安房中出来后,便见谢容甚是虚弱的站在门前。见他面色惨白虚汗满额,左肩上中了一箭,发黑的血迹染透白衣,月玦与方从房中出来的司马赋及面色皆是一寒。
“玦——”
谢容见月玦疾步过来,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还将自己受伤的肩膀送到他眼前看。
月玦剑眉紧蹙,眸中带着三分怒气将他拉到自己跟前,见他已将自己心脉大穴封住,微微松了一口气。
司马赋及就不像月玦那般温柔地对待谢容了,直接上前摁住他将他定住,丝毫不顾谢容的抗议与喊叫,未几示意月玦将他肩上的毒箭拔出来。
“司马赋及你这是做什么?本公子都受伤了你还对我如此粗鲁,你有没有心呐!”
月玦上前将插在谢容肩头的箭查看一番,脸色渐渐凝重,“这箭上不仅涂有剧毒,箭头上还生有三根倒刺,不可轻易拔出。赋及,先将他抱进我房里。”
司马赋及闻言未说话,周身寒气喧嚣而出。
谢容没想到他竟真的肯抱他,敛着目看向自己怀中,有些无力地喃喃道:“你的圣旨在我怀里。。。早知道就带着你的馒头好了,说不定还能给我挡一挡呢,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竟敢。。。。”
“再说话就把你扔了。”
司马赋及脚步微顿冷冷一斥,谢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进了房后,月玦示意司马赋及把谢容放在凳上,将他肩上衣衫剪破后脱下,一处皮肉翻绽流着黑血的伤口显现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