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辰,佑德来召他去朝龙殿时,秦昊应是放下早朝回宫。这般急着寻他,他当是何事,不曾想,秦昊所问竟是西南之事。
昨日他还想着如何牵涉于西南事中,今日便有人将他一脚踹入坑里,想爬都爬不出来那种。
月玦饮了盏热茶暖了暖身,敛目浅笑。
多添于药方中的那味黄连,本意是让她记住苦,以后亦好珍重身子,亦消一消她近日的火气。
如今看来,这味黄连倒是颇有先见之明,这等坑卖师父的徒弟——该治。
“玦太子。”伯玉匆匆从门外进来,将门阖上阻了寒后急道:“玦太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了,说是拜访您。”
“拜访我?”
月玦起身站起,略思片刻后,兀然掩唇轻咳了两声。
“伯玉,突如其来的一场风雪,我似是染了风寒…咳咳……”
玉钩别开,腰间锦带抽出挂于花梨架,轻纱锦袍一并脱下。
月玦这般行云流水的动作,伯玉已是眼熟的很。当初月玦拒见婧雪与瑾烟两位公主时,也是这么做的。
“玦太子。”伯玉凑近床榻,看着还未完全躺下的月玦小声道道:“您莫要装病了,这次来不及了,两位皇子已要上来了……”
伯玉声音方落,便听黛门一声轻响,秦夜曦与秦夜渊裹了满身冷寒进了寝卧。
见月玦半卧于榻上,二人对视一眼,难道还真让暻姳说中了?
“不知两位皇子大驾光临,玦有失远迎…咳、咳…小德子,快扶我起来。”
“…是。”
伯玉颇为配合的应下一声,将月玦扶下榻。
他甚是佩服月玦这等装病的本事,看这兀然之间苍白的脸色,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二位殿下突然造访,玦事先不知,不曾来得及起身相迎,于二位皇子面前失了态,还望恕罪。”
月玦言罢,伯玉觑了眼月玦,见其面色不改,云淡风轻,忍不住唇角微动。
这分明是装病未来得及,竟还说未来得及起身相迎,着实令他佩服。
秦夜曦复看一眼秦夜渊后,上前一步道:“玦太子不必多礼。适才听玦太子轻咳,想来是染了风寒,我与夜渊此时前来拜访,恐是扰了玦太子休息,实属抱歉。若玦太子身子不适,卧于榻上说话亦无妨。”
听闻秦夜曦此言,一旁伯玉愈加无语。
知道主人身体不适,按理来说应是就此告辞,改日再来。这大皇子殿下,竟然宁愿让月玦躺于榻上说话也不愿走。
“不妨事,昨日风冷雨凉,不幸染了风寒,小病而已。且二位殿下大驾光临,玦怎能失礼卧于榻上?”
月玦将方脱下来尚余温热的衣袍重又穿回身上,示意二人坐下。
“小德子,速去为两位皇子沏壶好茶。”
“是。”
伯玉应下一声,遂将桌案上茶壶拿走,出了房去。
“不知两位皇子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月玦将锦带玉钩系回腰间后一同坐下,见秦夜曦二人相视一眼似有所顾忌,月玦不催亦不问。
“是这样,我与夜渊听闻你现下住于宫中掩瑜阁,且对你腹有乾坤定江山之盛名早有耳闻。皆说百闻不如一见,故今日我与夜渊特意来此,见一见传说中的神机太子。”
“原是如此。”
月玦掩唇轻咳了两声。
“那…现下二位皇子见着了,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