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顾然来形容柳雅这个女孩,那么他觉得有一句成语很贴切: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在之前,与柳雅相处的过程中,顾然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她优雅端庄高贵的气质,仿佛她就是古人所说的,传统的淑女。只有偶尔玩笑时,才能感受到她思维的跳脱,以及俏皮的灵魂。但,这些看法,对她而言都是片面的。出了房间,前往其余房间店铺的时候,她走路都是欢快的。她洋溢着的笑,以及灵动的步子,还有高兴时说话俏皮的尾音,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这里人还是蛮多的,你慢点。”顾然冲着她招手。“我不是我快,是你太慢了,我们可是去捡漏发财的,你怎么这么不积极?”“原来,你还会对发财感兴趣啊?”“当然,这个世上有谁会真不喜欢钱吗?我又不是那种只知道花,不知道赚的人,不然你以为,我投资那么多兴趣的钱,都只靠家里的分红吗?怎么可能。”顾然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透柳雅了。半道上,顾然听到走廊上有人聊天。“这个交流会真是让我意外,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比黑市还黑。”“嗨,差不多吧,而且我听说,这个交流会的主办方之一,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嚯,这老板胆子也挺大的,在自己的地盘上搞这种东西。”“这有什么的,人家背景大着呢,背后是郑家。”“就是赌石市场的那家?”“对,就是那个郑家。”“怪不得呢,有郑家在,确实不怕出事,连老外都敢放进来。”直到柳雅催促了一声,顾然才结束了偷听,朝她走了上去。“怎么了?”柳雅很敏锐,一下就看出了顾然脸上有事。顾然把刚刚偷听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说道:“还记得那个三足罐,小脚里刻的也是“郑”字吗?我怀疑是一家。”柳雅分析:“你是不是还怀疑,你看见和陈深文他们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就是姓郑?”“嗯。”“姓郑的,你别说,在这个圈子里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特别有名,如果真是他,那确实是不好查的。”“哦?你对他了解多少?”“不多,最多也就可能见过一面,具体的我得去问我舅舅。”柳雅又摆了摆手说:“不过也得等玩尽兴了才能帮你问,就看你今晚的表现怎么样了。”顾然苦笑了一下,“保证让柳大小姐满意,行了吧?”“别光耍嘴皮子,你先别像个老干部一样慢吞吞的行不行?我太奶奶走路都比你快。”被她吐槽一句,顾然还是不疾不徐的走着,直到路过一个房间门口时,顾然停了下来,朝着柳雅喊了一句。“怎么了?这个房间里有漏捡?”柳雅好奇的问了一句,视线往里看,就看见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往外走,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从他们的手上,能看到一个满绿的翡翠镯子。柳雅一眼就能看出,这镯子在市面上大概有30万,若是大品牌的,价格还会更高些,但这种一眼大开门的东西,自己并不感兴趣,这不是自己要捡的漏啊。“呵呵,是看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进去看看?”“好啊。”和其它房间里差不多,这里也是摆了一桌的东西,不过零零碎碎的东西挺多。青铜器,古镜,兽角、兽牙、奇石、瓷器都有。而且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章法可言。汉朝、西周、战国、明、清的都有,好似个大杂烩般。老板是个戴着口罩、墨镜的中年人,捂的严严实实,很有神秘感。顾然笑道:“老板,这么多好东西,你挺勤快啊。”“呵呵,这些可都不是我的东西,都是帮朋友卖的,工艺品,都是工艺品,呵呵。”典型的无中生友。柳雅说:“你还怪谨慎的,但真出了事,这种谨慎反而没用吧?还更容易引人注意。”老板也仅是笑笑,岔开话题说:“二位挑挑吧,我这的东西都好商量,不过最好是以物换物。”“不可以用钱吗?”“当然可以,不过要的钱会更多。”顾然拿起一个唐晚的海兽葡萄镜看了几眼说:“啧,一线的东西啊。”一线就是指,刚出土的玩意。老板说:“嗨,捡的。”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你去地下十几米的墓室捡的。顾然用手肘碰了碰柳雅说:“你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之前柳雅说过,她想要自己捡漏,打眼了再让顾然出手。这难度是很高的,毕竟柳雅只想捡大漏,一般的小东西还看不上。不过顾然既然让她进来,自然是有好东西了。她根本就没有把目光看在一些大开门的物件上,而是放在一些并不怎么起眼的东西上。就比如,放在很角落的,一个几乎不会有人感兴趣的瓷片堆。瓷片很碎小,最大的碎片也仅有巴掌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片大小,数量足有上百片。她的手伸顾然的背后,修长的手指贴在上面,慢慢的写着笔画。是一个“片”字。这个字的笔画并不多,但顾然还是有些费劲才“识别”出这是个什么字。实在是,她的手指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也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人心猿意马。顾然也想把手伸到她背后,在上面写一个字,但柳雅的目光直接看了过来,眉毛轻轻地往上一挑,似乎再问:“对不对?”顾然只是眯着眼,笑了笑。柳雅也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两人心照不宣的完成了一次交流。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很美妙。她自然不会傻傻的直接问老板碎瓷片的价格,而是桌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问了一遍,而且表现的非常“萌新”,问一些常识的问题,一副很好骗的样子。老板也很有耐心,半吹半讲解的说着自己的物件,时不时还能临时编一个小故事,看得出,反应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