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我其实没见过荣靖杀生。
外界都传他少年将军,英勇无匹,驰骋疆场,杀敌无数,但我从未见过,所以第一次见他杀生,自然是怕的。
我解释道:“我非是怕这血腥场面,我只是怕是你动的手……”
荣靖的手一顿,似是想起来什么,但他迅速低下头去,竟自老鼠腹中取出了一卷信纸。
从前只道是鱼雁传书,今朝方有幸得见家鹿寄信。
荣靖只看了一眼,便将那卷书信给撕毁了,随同老鼠的尸体,一齐抛进了那鼠洞里去。
“把洞封了罢,这天儿时间长了,只怕会臭。”他道。
见我还是不动,荣靖戏谑着:“难为你在这里时日久了,竟然想要吃鼠肉了吗?”
我一甩手上的枝条打在他身上:“会生鼠疫的,傻子!”
然而还是乖乖听话,把那洞给封锁起来了。
荣靖拿出一方巾帕——是从前他就放在身边的,现如今,历经变故,他还是放在身边。
他拿来给我擦手:“别怕,鼠疫还没起来之前,我们就该走了。”
我的手一僵。
行刑之日就快到了。
但荣靖似乎没什么担忧的,他像是认了命,但他从来不是这等子容易屈服的人,我心里疑惑百转千结,终究还是捋不清楚,索性就没多问。
只是有一件事,我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
那方手帕!
我问他:“你还想着赵婉婉啊?”
这是我头一遭这样直白的在他面前提起赵婉婉,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狞厉愤怒,但一样还是有的——我嫉妒赵婉婉,她总是能够轻易博得荣靖的目光。
荣靖不解,我真是气他这样的装疯卖傻。
“傻子,那方手帕啊!”
我指着他胸口处,他把那方手帕藏在那里,宝贝得紧,是以在照料他的时候,我都舍不得取那方手帕来给他清理伤口,只怕他醒来会恼我。
荣靖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然后取出来,反问我:“这不是你让你那个……那个小丫头送来给我的吗?”
提及小鸠儿时,荣靖很是小心的用眼睛瞧我,说出的话也不觉弱了下去。
我知他同样的对小鸠儿的死有所歉疚:“是啊,是我让小鸠儿给你送过去的。”
小鸠儿死后,我从未这样大方的在他跟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