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失控的低吼:“不仅省里,连上边也派人下来,一旦败露我们就完蛋了,得吃花生米!”
卢清泉抿了抿嘴唇,专案组里的他,现在更是能直观的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恐怖压力。
“所以我们现在怕是没有用的,而是千方百计的抹除痕迹,为姜大宝通风报信。”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它,只有死人才最保险!”
方义癫狂的低吼。
卢清泉冷厉的说:“钱没弄到他还不能死!”
听到“钱”
疯狂的方义恍若紧急刹住的汽车,此刻目光放得极远。
近十多年来这一国人不知该信仰什么,但方义早就受到了启迪,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的信仰在他脑海中幽灵般飘荡……
此时,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失踪而掀起滔天巨浪的李前进正装昏迷呢。
中巴车晃晃悠悠的已经开出很远。
他猜不出这伙人想把他抓到哪里?
汽车颠簸的间隙他会偷偷向车窗外窥视。
车已经开进大草甸子,此时一望无际的荒草大漠只剩下地上躺着的干枯嶙峋的草根。
草漠上还矗立着一堆堆奇形怪状的庞大异物。
车上有人发问:“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低沉的声音答:“大炼钢铁时留下的垃圾。”
李前进就出生在那个昂扬的时代,就像这些和他同时代的钢铁垃圾。
是一个个倒塌的土高炉分娩出的怪胎。
那时的大荒草漠可不荒,绿色让给了红色,红色的旗帜和标语,随着一车车含铁量可怜的矿石从山外红进来。
那是不计成本的时代和浪漫。
到处有人在草地上挖,终于挖出了煤炭,但应该是一万年后才能叫煤炭的煤炭。
不成熟的煤炭比牛粪难烧许多,比狼粪烟还大。
人们挖出这样狼烟动地的煤炭,卸下由于运输费用而变得无比昂贵的铁矿石,填进土高炉。
几个月后,高炉一座座停歇了,大草漠上出现了一个个冶炼成果,那似是而非的形状大致像多年后人们认识的抽象雕塑。
渐渐地,人们诚实起来,公开叫它们钢铁垃圾。
又是渐渐地,高炉们被挖了墙角,砖头被化整为零地运走,钢铁垃圾对谁也没用,谁也运不动,似是而非地堆在那里,成了巨型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