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迅速的变化也在金浦内部制造了显而易见的分裂。
在码头附近,原本来自江华租界的几名农民工正坐在一家茶馆里谈笑风生,身着干净的棉布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们指指点点,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这些庆尚道的土包子,连我们租界的规矩都不懂,还想来金浦跟我们竞争?」
而在茶馆外的街头,几个刚刚从北高丽逃难而来的年轻人,则被几个金浦的本地流氓围住。
「喂,你们这些‘北氏’,听说你们在北边当金狗的奴隶,怎么有脸来我们金浦讨生活?」
「我们是逃出来的!
」其中一个年轻人愤怒地辩解,但话音未落,就被人推倒在地。
「逃出来又怎样?还不是累赘!
」
这种三方的矛盾——有江华租界永居权的「新贵」、金浦的本地人、以及北高丽的逃户——在金浦市的街头巷尾几乎随处可见。
金富辙站在金浦新建的行政官署内,俯瞰着混乱的街头。
他皱紧眉头,对弟弟金富轼说道:「这座城市才刚刚开始,却已经满是裂痕。
我们必须尽快出台政策,化解这些矛盾。
」
金富轼点头附和:「江华租界模式确实值得参考,但那毕竟是一个弹丸之地的租界。
而金浦是我们大高丽国自己的城市,国内所有阶层都需要在这里找到位置。
」
「关键还是教育与管理。
」金富辙若有所思,「金浦既然是实验田,就必须在规则上超越旧有的等级结构。
租界模式中的契约精神与法治,我们可以采纳,但对外来人口的歧视,必须尽早遏制。
」
「那北伪的难民怎么办?」金富軾问道,「他们人口众多,却几乎毫无技能……」
「短期内,让他们从事劳力密集的公共工程,同时安排识字教育和基础技能培训。
如果让这些人继续流离失所,恐怕金浦的发展只会被拖累。
」
尽管矛盾重重,金浦的前景仍然充满希望。
在一个北高丽难民营中,一名年轻的母亲正用粗糙的双手为孩子缝补破旧的衣服。
她的眼中闪着光:「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像那些江华租界的人一样过上好日子。
」
与此同时,在金浦市的工地上,一群江华租界来的农民工正在教授本地人如何修建石桥。
他们抱怨不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土包子虽然笨,但肯干。
」
金浦,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在汉江两岸播撒着南高丽的未来。
然而,这片未来的土地,需要的不仅是建筑和财富,更需要一套能够凝聚所有人的新秩序。
而站在金浦城楼上的王楷,也在心中默念:「希望这座城市,能成为南高丽真正的光明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