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蔡行亲自走一趟,回京探探消息。还有,把这封信也一起送入京,求父皇从京中拨粮。”
“圣上会同意么?”楚歌有些为难,“怕不仅京里不拨,一来一回还耽误济州灾情。”
“叫你们送,你们就送,得把江南的态度给京里看看。现在只是治水,若以后征战,张家还这死样子,又如何?”
冷玉笙深深叹气,他在江州、清州多年积累的人情,这么快就败坏完了?
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从楚歌手中拽走信纸,仔细看了看写信人落款。
“苏毓。”
他的拳头砸到城墙上,沾了一手泥屑:“这是叫我亲自过去求他呢,真不要脸。”
势必要走一趟去接应粮食。
但这边治水之事还没处理完……
冷玉笙脑内烦乱,挥手叫楚歌先去收粮,独自擎伞在雨中继续思索盘算。
苏毓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大灾当前,还要计较私人恩怨?
——
“将军,京里派人来了!”身后又传来一声通报。
冷玉笙回头,见一身绿衣官袍渐渐登上城墙,一个撑伞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你是?”他皱了皱眉,这人高高大大,面熟得很。
“萧玉何,圣上刚派来辅助殿下治水的,现任都水监监丞。”
萧玉何笑着收伞,在雨中行了个拱手礼。
“萧大公子,你不是才成婚么?怎么就跑这来了?”
人名和脸对了上,冷玉笙才想起他是那回和杨烟一起受审的人,又一个不要脸的。
半月前萧尚书儿子娶妻,他还嘱楚辞送了份贺礼。
萧玉何不慌不忙道:“春汛当前,不敢只顾小家。何况下官本就负责治水,月前就在担忧南边泄洪之事。岂能管了上游,不顾下游?”
冷玉笙这才挑起嘴角,笑了,竟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婚仪一结束,下官就自请过来辅助殿下了!临走前圣上还给我升了个官儿,现在是七品!”萧玉何说得高高兴兴。
冷玉笙却拧了拧鼻子,谁家新郎官刚成婚就离开新娘子,还能开心成这样的?难不成他还没跟媳妇睡过觉?
反正他做不到。
然后心思渐渐歪了去,竟畅想起他和他的姑娘的洞房花烛……
啧啧……
“殿下?”萧玉何见小王爷窝着笑发呆,又爽朗唤了一声,“下官觉得,此处,可以泄洪。”
他抬手指了指。
上城墙之前,他便沿着护城河转了一圈,已经探查好了。
巡视河堤快一年,渐渐便有了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