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的。”林清清声音极小,极轻。
知道这女孩言出必践的执拗性子,闵夙行沉声:“当真?你可知道,大央远疆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与京城的繁华全不沾边,便是疾行八百里都未必遇得上人烟,或许两三年都回不了帝都,你……”
说到后来,男人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没了自信。
是委屈了林清清。
她这样自由自在的女孩,哪里会为了他就把一辈子都拴在那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都说了,我愿意!”林清清抬头,面色微红,“我是第一次知道你那里苦吗?你说的那种苦,我根本不在乎,闵将军,你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真正的苦,是……”
情急之下,林清清罕见地红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
良久,男人粗糙干燥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覆在了林清清的小手上。
闵夙行:“我知道的。”
他看向林清清,“这世上至苦,我亦尝过。”
一旁,樱宛抿唇。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本应该花好月圆,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红了眼眶。
女孩心底也有些酸涩,她收拾情绪,拍了拍好友肩膀,打趣道:“二位,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
这回倒是闵夙行红了脸,“还需得些时日。帝都已有传言,圣上要为我指婚,此事还需要顾兄帮忙盘桓一二。”
他握着林清清的手紧了紧,“我定会风风光光娶清清入门,不叫任何一个人欺辱了她去!”
樱宛笑道:“我信你。”
看着面前两人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幸福模样,女孩心底悄悄漫上些许酸涩。
她,好羡慕啊。
自己这辈子,怕是不会有被人风风光光娶进门的那一天了。
看到樱宛眼底闪过的落寞,林清清心中一痛,她有些嗔怒地剜了闵夙行一眼,身后揽住樱宛肩膀,“其实,你家厂公……”
“清清!”闵夙行大声打断。
可是已经晚了,樱宛抬起头来,眼中点点希冀,“玄卿他怎么了?”
“他……”闵夙行张了张嘴,“他、他或许也就快来了。”
女孩眼睛一亮,顾玄卿也会来?
樱宛声音轻轻的,有点难以置信地模样:“他……来做什么?”
“听闻此处南风馆素与采花贼有染,顾兄定是来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倌儿都捉回京审讯的!”
想起昨日在南风馆看到林清清时,她被那个前来伺候的小倌缠得不行,闵夙行就气不打一出来。
那样油头粉面的细狗,他一拳能打好几个!他家清清怎会喜欢?!
闵夙行攥拳的大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狞笑:
“那群小倌顾兄一个都不会放过!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东厂手段!”
樱宛一愣,猛地想起刚才送自己回来的那个小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