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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
少年突然嘶吼,"
反正你们永远在开会!
在调研!
在接见外商!
"
眼泪大颗地像屋檐外的雨水一般砸在地板上:"
就像上次。。。就像以往所有的家长会。。。"
雷声碾过天际时,裴景铄看清儿子手腕内侧新旧交叠的烟疤。
那些暗红伤痕像烧红的铁钉扎进瞳孔,他想起二十年前在乡镇中学处理校园暴力事件时,那个缩在墙角浑身淤青的留守儿童。
暴雨拍打地面的节奏越来越急。
“泽远,你实话和爸爸说,你在学校是不是受欺负了!”
裴泽远没有回应他,只是扑进了比自己高许多的爸爸怀里,低声抽泣了起来。
京大六院是全国着名的精神卫生医院。
心理诊室的百叶窗将雨后阳光切成细条,裴景铄看着诊断书上"
创伤后应激障碍"
的字样,签字笔在手中愣了好久才落下。
诊室外的走廊飘来消毒水味道,却怎么也难遮住儿子疤痕散发出的血腥味。
散落的速写本上全是扭曲人像,每张面孔都被炭笔反复涂抹成黑洞。
衣柜深处藏着沾血的校服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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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家孩子这种情况,建议暂时脱离刺激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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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主任推了推眼镜,"
前几日也是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在走廊被人推下楼梯后,到现在看见瓷砖反光都会尖叫。
"
“好。”
裴景铄机械般的回应,隐藏的是一颗冒火的心。
裴景铄报了警,警察调取了学校监控,画面里泽远跟着三个强壮的男生进了厕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学校校长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裴景铄走到消防通道才接起,对方赔笑的声音传进耳朵:"
孩子们打闹没分寸,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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