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同将柳惜颜从他身上推开一些距离,目无温度的俯眼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害怕,现在就回金陵去,不然在洛城中,公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惜颜一时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认为他是要带她回金陵,顿时眉开眼笑抓着他的手。
“温郎,我们现在就走,等到了金陵城咱们就成亲。这次不管说什么,我都要嫁给你。”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我?”
温季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冷一笑将她抓在她腕上的手甩开。
睥睨着柳惜颜满目震惊的眼,温季同道:“看来是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次。害怕你就躲回金陵去,是你一个人,并不包括我,也不要再向任何人说你认识我。”
温季同一挺腰,伸手将腰间的银袋拿出来,掏了一锭银子,“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这些钱就当是我送你的盘缠,拿着快些滚吧!”
柳惜颜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讷讷低头看着塞到她手心的银子,这上面还留有他淡淡的体温。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她的温郎啊。。。
这些日子来受的所有委屈,憋在心里的所有苦楚,在这一刻彻底如山洪暴发般,化作流不尽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温季同瞥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要走,顿时不管不顾丢了银两朝前扑去。
“温郎,温郎你不能抛下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啊!温郎,你和我回金陵吧,和我回金陵吧!”
“放开我!”
温季同被她从后紧紧抱住,他猛然一下挣扎竟然没挣脱开,反而被她抱得更紧。
“温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你和家里人闹翻,为了你只身来到洛城,甚至心甘情愿被卖进极欢楼,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听她提到家里人,温季同一怔后轻蔑得笑了。
“你还有脸和我提你的家里人?哼,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那嫌贫爱富的爹是如何看不起我,又是如何侮辱我的?”
想到曾经那些贬辱至极的话,温季同双目逐渐变得狠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感受到温季同在隐隐颤抖,柳惜颜死死将他抱住,“温郎。。。温郎,我爹是做的不对,对你太过苛刻。。。但是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我是铁了心要嫁给你的!这次回去,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不好!”温季同回答的干脆又无情,“你不在意,你不在意什么?不在意我低贱的出身吗?”
带了怒气用尽全力之下,温季同猛然抬手终于挣脱束缚,柳惜颜惊叫一声踉跄着噗通摔倒。
看着地上哭的满脸泪水的人,温季同却无半点心疼。
本来接近她,对她好,也只是因为她的家世而已,不过现在,温季同忍不住轻哼。
“你是不在意了,可我在意啊,你不过是个小小县丞的女儿,你爹有什么资格敢那么侮辱我?现在,就算他跪下来求着我娶你,我也不会要你!”
“温郎!”
柳惜颜哭喊着拖着腿上前抓着温季同的袍脚。
“温郎,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想留在你身边而已啊!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要抛下我。。。”
刚要走的温季同又被她扯住,他回过头来嫌弃得扫了眼地上的人,冷笑道:“你在极欢楼里那么多天,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了吧?现在你还有什么脸要求留在我身边?”
温季同一把将袍脚抽回,轻蔑啐了声恶心,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惜颜一颗真心彻底被他适才的话碾的粉碎,趴在地上任由眼泪决堤般从眼中滑落。
她在极欢楼里为了为他保住清白之身,誓死不从,到头来他竟然说她恶心。柳惜颜紧攥了手,指甲抠进掌心里,鲜血直流都抵不过心上的疼。
“温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难道你以前对我的好,和我说的白首不相离,都是假的么。。。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柳惜颜无力的伏在地上,难道她的温郎,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她吗?
难道将她卖入极欢楼,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找她吗?不会的。。。不会的。。。
“呦,这是哪来的妞儿,怎么趴在这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