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朱营长如遭雷击,“你是怎么保护妈的?!
你带着三个孩子都没事,她,她……”
“她爱钱如命,明明都已经跑了出来,非要再进屋拿钱匣子,结果被横梁砸中了头……”
“闭嘴!”
朱营长根本不接受母亲如此窝囊的死因,厉声呵斥过夏兰后,他拔腿就朝着家里的位置跑,情急下,甚至比昨晚的周炀更失态,连工作交接都没顾得上安排,直接就跑了。
夏兰和随行的连长道歉,没有说出口的是,挖朱老太时,她顺便就把家里的钱匣子挖了出来,但看到朱营长那凶恶的模样,她果断选择了闭嘴。
刚归家,就听见了朱营长的哭嚎声,三个孩子都被吓得不轻,刚两个多月的婴儿跟着哭了起来。
女儿们刻意和朱营长保持着距离,深怕被迁怒。
唯有夏兰靠近,沉重嗓音带着解释的意味:“我和妞妞她们拼尽了全力,昨晚被掩埋的人太多,我不敢去找你,多亏了隔壁的周家大哥帮忙挖掘。
妈被砸中了头,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不行了,伤口太深,都怪我,早知道我昨晚就该去找你……”
夏兰的嗓音带着哭腔,三分认真,一分做戏。
她确实有点怕这个迂腐古板的男人把婆婆的死因怪在自已头上,抱着母亲尸体的朱营长半晌没有说话,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他险些被自已、被周海给气死,早知道,昨晚就该不管不顾,跟着周炀回来,或许他母亲还能拼得一线生机……
一滴眼泪从朱营长眼角滑落。
看得出来对方是真伤心,夏兰有些难受道:“妈的后事咋处理啊,年初我还准备把妞妞他们送去学校……”
朱营长头都没抬,张口就道:“让朱珠过来,帮你带娃。”
“……”
朱老太初来家属院的时候就想把女儿接过来,想在部队找门合适的亲事,被夏兰找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如今老太太离世,朱珠就成了朱营长唯一的亲人,把小姑子接到身边是意料中的事,但一想到那难缠的姑娘,夏兰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
余震不断。
赵红英抱着孩子,宁肯龟缩在院子里,都不敢进屋住,周炀带着江菱等人上门时,她还试图劝:
“老三啊,听说旧城区那边垮了不少房子,菱菱刚生产,你不要把她放在房里,如果有情况,那……”
“地震时这房屋都没有垮塌,就不会受到余震影响。”
周炀把自家媳妇放进赵红英临时收拾出来的住处,匆匆出门找老乡换了只鸡后,就把照顾产妇的任务交给了她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狗蛋迟迟没能断奶、且胃口越来越大,家里常备着奶粉。
此刻,
刚出生的龙凤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在奶瓶凑过来的那一刻,本能的、大口大口吞咽着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