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瞧着身旁的嬷嬷,却摇了摇头。
施闻楼这些年在外叱咤风云,在内更是有自己的认知。
作为母亲,看似一切皆在掌握之中,职责却也都在他的操控之内。
“那谢氏如今也在他院中,老身如今再往里塞人只会引起他的厌烦,那云柔…虽是有些过于蠢笨,但终是如今他肯留在身侧之人,你多加提点。”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好好管教厉云柔,绝不会让她再做出今日这般蠢笨之事。”
“嗯。”
——
谢玉兰虽未见到老夫人,我却也听那门外嘈杂之音,更得知厉云柔那蠢笨之人做了何事?
施家的品节一向十分区别明了。
那两大丫鬟的衣衫布料都与他们这些普通丫鬟的布料,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一看便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偏偏她非得去尝试些许,生怕不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人手上。
又一日。
天色刚亮,谢玉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将昨日晚间长厮送来的汤药全都下了炉。
又剜了泼凉水,泼在身上,才勉强精神了些。
虽然这是从前在老夫人身侧最经常过的日子。
等着这三碗水熬成一碗药。
火候既不能太大,又不能太小,还要格外注意那炉火的温度。
天色越发亮了起来。
外间的奴仆已经开始清扫,谢玉兰看着眼前的药炉也差不多了。
拿着隔火的帕子,掀起了那炉子的盖子,仔细查验成果,才小心翼翼的将那汤药倒到了一旁的碗里。
按照早已定好的时辰,谢玉兰将手中的汤药送到了施闻楼房门口。
“轻语姑娘,这是今日三爷要喝的药,奴婢特意去问了大夫,说是三爷今日服下这药后便可大全,所以奴婢也想问问,是否今日便要搬回药院。”
搬回去?
轻语可是听了漫烟的话,得知谢玉兰与自家爷之间的缘分。
“这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爷刚起身,你且在门外等候些时辰,我进去替你问问?”
谢玉兰点了头,“劳烦轻语姑娘了。”
轻语扣了门,听见了许可的声音,人才拿着药走了进去。
“爷,今日早晨的药,许大夫那边说这是最后一副,便不必再喝,另外……”
轻语目光落在门前。
今日早晨刚停的雪,那满地皆是完好如初的白雪,还不曾被打扫。
雪上映着人影。
“药院的谢姑娘说,想问问是否自己可以此时则返回药院?”
“回去?”
他伸手去拿药碗的手停了一顿,又恢复如常,将那药碗拿来一饮而尽。
“是,毕竟是药院的奴婢,不好,在其他的地方任职太久。”
他的目光落在轻语身上,思虑了多时,才松了口。
“我既已不再病中,自然不好将人留着,既然想回就让她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