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希尔兹上尉捏着下巴上的几根胡茬,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还在播放的视频,“麦克尼尔,以前我认为在我们合众国是不可能存在偶像的,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会让任何人迅速地失去神秘的光环,而适度地保持神秘感正是制造领袖和神像的秘诀之一。
我不相信那些追求利益的家伙会放过NFFA,NFFA也远远没有强大到能够控制所有的媒体,既然我们无法在公开的媒体中找到任何与真理之父有关的小道消息,要么是NFFA的形象工程太成功了,要么就是这个人本来就不存在……”
“第三种可能:NFFA真的做到了完全抹杀一个人的过去,准确地说是真理之父成功地让自己的过去只存在于他本人的头脑中。”
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些了,万一NFFA查出我们最近秘密调查他们心目中的神明代言人,我们的处境会相当不妙……”
STARS小队有个规矩,集体行动时任何人离开了其他人的视野都必须在返回后报告自己的活动。
准确地说,像麦克尼尔和希尔兹这样偷偷聚在一起开会也算是【暂时脱队】,因为麦克尼尔制定这条规矩的本意是让任何队员和其他人的联络都能被其余队员得知。
当他和希尔兹上尉都认为其他三人没必要知道这些消息(知道了也只会说漏嘴并带来麻烦)时,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条规矩并形成了一个队伍中的小队伍。
麦克尼尔已经察觉希尔兹上尉对他的不满逐渐变得明显,这是由于作为普通士兵的麦克尼尔一而再、再而三地于各种场合剥夺了希尔兹上尉本应具有的主导地位。
他无意夺权,更不想冲到最前面当吸引火力的靶子,如果只是向上尉提议建立一个两人之间的决策团体,大概能削弱上尉对他的戒备。
不然,口头上服软却继续在行动上充当指挥,希尔兹上尉对他的敌意会进一步加深。
阿尔弗雷德·希尔兹是计算机方面的半个专家,有他的帮助,STARS小队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许多平时无法得知的情报。
不过,这一次即便是希尔兹本人也碰壁了,NFFA的情报封锁简直是天衣无缝,上尉找不到任何有关真理之父的非官方信息。
麦克尼尔让希尔兹把这些视频全部传给他,在等待视频传输的过程中,眼尖的麦克尼尔看到了希尔兹另一个电脑桌面上一个标注为【纯净派】的文件夹。
“这是什么?”
“我最近在搜集NFFA从创立以来所有自相矛盾的言论,得出的结论是真理之父并没有认真地控制他的得力手下们的言行,或至少是以一种放任的态度允许手下自行辩论和攻讦对方。”
希尔兹点开了文件夹,“【纯净派】是即便在NFFA之中也显得较为保守的团体,他们的主张是全面削减不必要的开支,医保、社保、养老保险……总而言之,这个群体的观点可以概括为,不要在【弱者】身上浪费一分钱。”
弱者是个有趣的定义,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相对更强者而言的弱者,但他们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麦克尼尔随意地播放了几个采访视频,接受采访的市民纷纷表示出钱为别人买单是荒谬的,并指出各种保障法案的本质就是打着进步旗号的官僚想要从纳税人手上捞钱而已。
“那么,假如您自己病了,您会不会认为由合众国负责的全民医疗保险是必要的呢?”
“那是上帝的意思,我会接受上帝的安排。”
接受采访的白人中年男子随口说道,“无论如何,这种强制我们公民出钱为一个荒诞想法收场的行为是不折不扣的暴行……”
就在昨天上午,一伙可疑的匪徒在纽约市区内展开枪战,枪战发生位置恰好在STARS小队不久前去过的贫民窟,当时造成了大概一百多人死亡,姗姗来迟的纽约市警察没能抓到任何嫌犯。
根据纽约市的官方说法和希尔兹上尉搜集到的真实信息,早在十几年前纽约市和纽约州警察就形成了一个惯例:绝对不会按照危险地带的要求出警。
一位警长曾经信誓旦旦地对他的朋友说,假如他的好友就是要去那些街区找死,他可以保证看在友谊的面子上立刻出动,但绝对没希望把朋友活着救回来。
“这也是NFFA干的。”
麦克尼尔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他们又是派人去贫民窟送救济粮,又是组织准军事武装去贫民窟大开杀戒,这作风让人看不透。
不同派系之间的斗争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那真理之父是如何控制局面的?失去对手下的控制能力,绝对权力就是个笑话。”
OR2-EP2:先辈子弟(4)
“我不知道,也许只有我们见到真理之父本人时才有机会向他提起这件事。”
希尔兹上尉摇了摇头,他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OUN的情况已经足够复杂,NFFA则比OUN复杂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