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瑜盯着林杨白有点发呆,等到林杨白把酒开了,她接过一杯自顾自灌了下去。她希望林杨白能说点什么,最好像阿亭一样,缠到她烦的程度,可他不是别人,他甚至跟任何这种场所的男孩子都不一样。
他什么也不说,别说缠着她,就是主动联系也没有。
她发了那么多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想起来就觉得好笑,“最近休假去哪里玩了?”
“长沙。”
“去干什么?”
“有点事情,跟工作无关的。”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想说,阳瑜喔了一声,没有追问。她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待很久,差不多一个小时,妈妈问她哪里去了,阳瑜也就起身回家了。
应付了家里的事情,晚上十点才清静下来,她走到阳台给林杨白打电话,电话是阿轩接的,有些无奈,“胃病犯了,叫他回去休息也不愿意,你帮忙劝劝吧。”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阳瑜听到浅浅的呼吸。
“很严重吗?”
“没什么事,老毛病了,我已经吃药了。而且再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他的声线是平稳的。
阿轩的声音有点远,“都喝吐血了还说没事,没见过你这么犟的。”
阳瑜一听那么严重,也不跟林杨白废话,直接跟阿轩嘱咐,叫他帮忙开个房,她马上过去。手机又回到林杨白手里,阳瑜才道:“收拾好等我,我十五分钟后到,送你去医院。”
客人开房,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林杨白也看得出来阳瑜是个说一不二的,他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趁着休息室大家差不多都忙去了,他从后门出来,站在路边等。
胃里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搅痛,激出一身汗,可是他除了脸上白一点,毫无表情。阳瑜停下车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落回原地,到了医院检查过后,被医生痛批了一顿才知道,喝酒喝到胃出血,有多严重。
今晚是回不去了,得住院挂水。林杨白被安排了病房,阳瑜把住院费交了,就过去陪着。
清瘦的少年躺在病床上,漆黑的头发散了一枕头,眼睛闭着,浓黑的睫毛像是停留的蝴蝶翅膀。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睁眼时的冷淡消弭,只余下孤独的脆弱。
刚才他不想住院,病得这么严重还要回去上班,阳瑜凶了他几句。那之后林杨白安静下来,随她怎么摆弄,这会儿似乎还在生气,听到她回来的声音理也没理。
真是个小孩子,阳瑜拉过椅子坐下,摸了摸他放在病床边的手,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已。”
林杨白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挂水的时间难熬,期间阿轩打来电话,问他怎么样。阳瑜看他还有说话的精神,走到一边去回消息。
手机上显示着快到凌晨的时间,看了一眼墨黑的窗外,她抬步朝外走。林杨白眼角瞄到,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她。
阳瑜奇异地看懂了他的意思,摇摇手机,“没电了,去借个充电宝。”
他的眼皮一下耷拉下来,靠了回去。
医院的负一楼有食堂跟小超市,不过这个点都已经关门了。阳瑜扫了充电宝,插上手机,想到刚才林杨白的眼神,她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看他形单影只坐在那里,眼神湿润,无声看她的样子,心头倏忽一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相反的意思。
这一晚,阳瑜跟林杨白在小小的病床上挤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去上班,林杨白后脚偷溜回去上班,下午被阳瑜找上门,又乖乖跟她去挂水。
阳瑜下班之后还特意绕远路去打包了一家有名的粤菜馆的汤,到了医院却是人去楼空,她顿时就气的想把他打一顿。等把人找到,看他一脸苍白,手背上还粘着绷带的样子,就只想揉揉他的头发,所有的气愤早不知道抛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还是昨天的床位,护士给林杨白扎完针,多看了他一眼。阳瑜杵在跟前面无表情,林杨白默默地望着她,两个人之间无形的气场,叫外人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