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林杨白送到家,阳瑜还要去上班,虽然睡了几个小时,到底不如在家里舒服,眼睛酸涩的难受。叫林杨白给她点眼药水,一张俊脸毫无预兆在眼前放大,肌肤细腻,一个毛孔也看不见。
阳瑜摸着林杨白的脸,嘟囔,“困死了。”
林杨白低声,“对不起。”
她胡乱揉他的头发,直到乱糟糟的一团顶在头上,“这几天你不理我,老是想着你,干什么都没意思,昨天还看见你跟人家亲热的很呢。”
林杨白沉默,阳瑜不甘心,“喜欢?”
那个女孩子看着小小软软的,个子到他胸口,又追的那么紧,天天去陪着,喜欢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的目光越来越诡异,林杨白中断沉默,“没有,只是客人。”
“我呢,也是客人吗?”
他难得显露情绪,反问,“你是吗?”
“我不是。”她宣誓主权,“我喜欢你,很喜欢,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别人过。”她的两只手搭在他腰上,将人抱紧,两人的体温瞬间感染彼此。
虽然心里明白这话不见得真,不见得他是第一个听到的人,可由她说出来,传入他的耳,欢喜快乐就由不得自已,酸涩与甜蜜齐涌。林杨白只能将情绪往更深的黑暗中埋,只余一个空壳,刀枪不入。
“你不理我,我难受死了,以后我们不吵架了行吗?”她兀自告白,“我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明明那么好听的情话,他听着却想哭。
林杨白无话可说,这段关系从来都不由他主导,他什么都没有,也没资格强求任何东西。承诺、名分、光明正大的恋爱,从他们相识开始,就都是禁忌。
阳瑜在会所充了那么多钱,虽不全是冲动,事后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拿给林杨白。不过心里也明白,他不会要她的钱,就是那只用来和好的吉他,还是她差点生气,他才收下的。
她工作忙,没时间过去的时候就开着房让林杨白自已玩,得知他还没有考驾照,每天买两个小时,叫他去学车。
阿轩那么受欢迎,也没见那个客人对男模这么好过,拍拍林杨白的肩膀,“阳主任还真是喜欢你啊,人不到位钱到位。”
林杨白并没有多少得意的情绪,甚至分辨不住此刻是否高兴,那种感觉就好比悬崖上最后的舞蹈,美丽和平背后布满危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脚下一空,摔得粉身碎骨。他轻轻抿着唇,表情冷淡,全盘接收来自她的关心与宠爱。
阿亭抱着手机,跟客人聊的热火朝天。对方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女人,三十来岁,老公在外面工作,坐拥滔天财富,空守无边寂寞。闲得无聊就想找男孩子玩一玩,阿亭长得好看,嘴又甜,对方为他花了不少钱,经常带他出去购物玩乐。
起先因为林杨白抢走阳瑜的那点不甘心,早被新人带来的快乐取代。他从旁边经过,听到阿轩的话,幽幽道:“可惜就要结婚了,再好也不可能跟我们这种人在一起,我早就认清现实了,从来不做那种梦。对我们来说,有钱拿就行了,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这话在说林杨白,也是在说他自已,在纸醉金迷的温柔陷阱里面迷失久了,就容易做不切实际的梦。他那个客人对他很好,什么要求都满足,多少钱也舍得花,只是一点,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他同样见不得光。
干了这个行业,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总有什么东西推着你往前走,或者是钱或者是其他。
林杨白算是比较省心的一类员工,对于公司的一切决策毫无意见,像一个沉默的影子,来去无踪。他不但在公司没有存在感,阳瑜跟前,也是她主动找他居多。
中午吃饭时间,她给他打电话,“在忙吗?”
“没有。”
“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来。”公司的食堂在两条街外,为了方便,每天做好用小推车送过来,太忙了就没空吃饭,而且大食堂一般不能指望有多好吃。阳瑜好几次刷到阿亭的朋友圈,清汤寡水的饭菜,看着就没有食欲。
她嘱咐林杨白,不要吃公司的饭了,她给他点了外卖。
林杨白握着手机,闻言喔了一声,电话里先是一片安静,阳瑜问,“没有其他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