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叹了口气,“还是不去了吧,一下去又是前呼后拥,一大堆人,让你提字,作指示,作发言,没意思。等我退休了,倒是可以去转转。”
吴慧芬说:“你是孤鹰镇的缔造者,拥护你也是应该的嘛。”
“什么缔造者不缔造者,说好听点是缔造者,说不好听就是权利。您信不信,要是我祁同伟哪天落马了,第一时间砸雕像,拆招牌,撕提字的也是他们。”
吴惠芬笑了笑,没有说话。
官场就是这么现实,哪有什么感情,人走茶凉才是常态。
“五年了,以前孤鹰镇班子的人恐怕都走的差不多了吧,现在的班子谁还认识我?他们想让我回去,无非是知道我影响大,想让我给他们新班子撑撑场面罢了。”
可以说,能把祁同伟请回去,对当地的官员来说都已经算一件政绩了。
吴慧芬感叹,“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祁同伟接过话,“但这个好东西,一不小心,就容易腐蚀人。”
“是啊,你高老师不就腐败了吗。”
祁同伟一愣,没想到对方这都能扯到高育良的身上,因爱生恨?
“腐败?师母,您这话严重了一点,老师是犯了一点错,但还谈不上腐败嘛。”
“同伟,你就不用替他开脱了,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现在是忍受不了一点。”
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吴惠芬怎么能容许背叛。
祁同伟叹了口气:“师母,您。。。不会真打算和老师离婚吧。”
吴惠芬苦笑道:“不离还能怎么样?我都人老珠黄了,也是该给新高夫人让让位了。”
祁同伟说:什么新高夫人,师母,我可只认你这个高夫人。”
吴惠芬摇摇头,“同伟,你啊,就不用劝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一个人的心变没变,只有爱他的人清楚。”
祁同伟仍然没有放弃,“师母,其实老师只是一时糊涂,况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只怕赵瑞龙诡计多端。
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拉老师下水,您可千万别上当啊。”
吴惠芬举手打断,“同伟,别说了。”语含讥讽道:“这是他跟你说的吧。
什么诡计多端?他要没那个心,能中了别人的诡计?
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他不就和一个女学生眉来眼去吗,你真当你吴老师糊涂了,忘记了?
我还记得那时候还是你帮他处理的吧?怎么?这次你又来替他处理吗?你还有哪个同学没有结婚吗?”
这话说的祁同伟脸上发烫,说起这事,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李荣华。
虽然过程不美丽,但好在结局是好的,听说两人都生了二胎了。
祁同伟重新组织了语言,变更劝说路线:“师母,我还是建议你们两人冷静一点。
你们俩的身份都不普通,突然离婚会造成什么影响,你们考虑过没有?
是,高老师的政治生涯肯定是完了。但您堂堂一位高知女性,大学教授的结局又会好到哪里去?
你难道希望身边充斥的目光都是同情,怜悯,嘲笑吗?”
顿了顿,又十分严肃道:“我衷心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芳芳考虑一下。
这个社会不只是有情饮水饱,芳芳还在念书,未来的路也还长着呢。”
说罢,祁同伟放下茶杯,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