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为了慕怀或者宁慧?他看见慕怀还好端端活着,并没有过多的追究,也没有再问起。而宁慧郡主被发现,将珪园与王府的形式做了个逆转,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没有半点欣喜!难道自己无意中遇见的这一切,其实是薛程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一路往南,就是追踪着宁慧郡主的踪迹?
千面心里一紧,眉头紧蹙,终于还是低头道,“属下知罪!”薛程闻言,高高举起手臂,千面只得紧蹙眉头,侧着头等着他这一巴掌落下来,无论如何,无论薛程怎样惩罚,她都是没有反抗的立场的。
然而薛程的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来,相反的他伸手抬起千面的下巴,使得这个倔强的女人不得不直面自己,“你看着我!”薛程有些咬牙切齿,“你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离开珪园?”
“……”
“回答我!是为了那个叫慕怀的不入流的杀手是不是?”不管他问的怎样咬牙切齿,回答他的也只有千面紧蹙的眉头。
“好的很啊!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连你一句话都问不出来!”薛程长长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怒火,转而换上一副笑脸来,“千面,告诉我,是不是为了慕怀?”
“是!”
“啪!”
千面被薛程捏着下巴,这一巴掌避无可避,结结实实落在脸上,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连带着整个脑子一瞬间都变得空白,眼前直冒金星,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直到脸上的麻木和大脑中眩晕都过去,才能迟钝地察觉到嘴角的血腥味。
千面低头,迟缓而坚定地跪下去,抱拳道,“是千面鲁莽,任凭主上责罚,还请主上息怒。”
作者有话要说:
☆、陷阱
千面跪在地上,屋里的火炉生的旺,热气熏在人脸上,地面却是冰凉坚硬。她已有很多年没有这样跪过,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觉得膝盖上传来一阵一阵尖锐的痛,针刺一般的。
然而薛程并没有理她的打算,他只是捧着茶杯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寥寥茶烟升起来,模糊了他的脸部轮廓,唯有一双眼睛,盯着兔子的鹰一般,透过他面前一层一层的茶舞,停在自己脸上,一瞬不瞬。
时间慢慢流淌,屋子里的热气贴在人身上,像是在人身上裹了一层又湿又厚的麻布一样,痒痒的,黏腻的,叫人心里生出无限烦躁。
薛程看着看着,笑出声来,像是想到很么开心的事情,他失神地笑了半天,然后搁着座位掷过来一方手帕,千面并没有接,任那雪白的手帕落在自己眼前。薛程便又笑起来,他步下座位,走上前来,躬身拾起地上的手帕,放在鼻端轻轻一嗅,“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哦?”他走到门边,“那你额上的汗珠是……因为屋里太热了么?”说着打开了门窗,掀起了门帘,突然灌入的冷风刺激的千面浑身一个激灵,鼻子里痒痒的,忍不住就喷嚏连连。
“你看,是慕怀等不到你回去,在想你吧?”
千面只是低头,跪好,很久没有言语,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静默。说起慕怀,也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她这次伤的严重,失血太多,实在不宜在寒风中待太久,但只怕自己不在,别人的话她还不听,要是着了凉,又得一番折腾。
“你又在想什么?”薛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千面跟前,伸手抬起千面略微有些失神的面孔,“在想着慕怀?”
千面略一蹙眉,“慕怀无罪,不知主上为何要……”
“你难道没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虽然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杀手,冒失是冒失了点,笨也笨了点,但也罪不至死!不过她影响了你,那就难说了!”
“她并没做过什么!”
“是!”薛程忽然站起来,袖子带着劲风扫在千面脸上,明显是很生气了,却还极力压抑着,脸上是扭曲的表情,“不错,她还没做过什么就能叫你违抗我的命令,就能叫你不顾大局,在珪园处于危难时刻时离开珪园,就能叫你以现在这样的态度对我!要是她再做点什么,哪还了得!”
“属下绝不会做对不起主上的事。”千面斟酌,“慕怀虽然有时行事冲动,但也绝不会背叛珪园,背叛主上!”
“是么?”薛程冷笑,“据说朝中已有人将宁慧郡主在街头露面的事情回禀给了圣上,圣上正在思虑着该怎么办!不过就算圣上就算真的动怒,想来也不会因此端了长宁王府,我还想下最后一贴猛药!”
“主上只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心力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