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呢?”紫阳浅笑着:“顺其自然吧,我们怎么想都是影响不了藤乃的想法的。就算是为了她好所以想要为她做些什么,那也必须要经过她本人的同意才行啊。打着为了她好的名义,做实际上可能会让她不快、令她痛苦的事情,不是很卑鄙吗?我是不清楚Archer和Rider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既然是她的战友、她的伙伴、她定下契约的Servant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这一切你我都不会比她本人更清楚。所以,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资格在这时候做些什么,明白吗,真央?”
真央在通讯设备那一头愣了好久之后才呆呆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明白了,母亲,再见。”
……这……那边的……真的是……母亲?
这样大的差距……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算作是正常的落差了吧!
不管真央在地下室如何纠结,其他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理央去了别馆说要呼吸新鲜空气,式则是在庭院中气定神闲地站定了。
昨日一整天,整个冬木市都处于异常的气候的笼罩范围内,明明是冬日却犹如酷暑一般炎热,实在是令许许多多的住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当凌晨时分圆藏山柳洞寺附近发生了巨大的地震灾害时,许多人反而放心了,甚至松了一口气——异常的天气是自然灾害的前兆,这么说就说得过去了。
地震过后,气候重归于属于冬日的寒冷之中。即便冬木市的冬天是暖冬,在接近春天的时候也不会有多温暖。
式倒是对冷热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站在庭院中,望着出奇地站在了一起的二人,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关于Master,我们想和你谈一下,两仪小姐。”Rider以轻柔的声音开口了。
式微微眯起了眼:“喔?”
她突然来了兴致。
浅神藤乃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
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身体内的魔力虽然依旧在极其缓慢地流动着,但是完全已经几近于没有了。
两名Servant……就算是有真央分担Rider的魔力、Archer的魔力供给也并不是全部由自己来供应,同时让两名Servant使用宝具全力战斗果然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魔术师做得了的事情。
现在她全身上下都有些不适。
魔术回路说到底可以算作是对于魔术师来说的第二经络和神经,像是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她使用魔术回路过度的后遗症,现在藤乃连行动都不能自如。
但是……也没有办法啊。
虽然Rider和Archer所需要的魔力并不多,但是对于藤乃来说加起来已经不少了。
没办法啊,那不仅仅是自己的Servant,也是自己的朋友。
既然存在于世,既然只要提供给他们魔力他们就可以感知到、触碰到这世上的一切,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获得存在于世的实感呢?况且,为朋友做些什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了,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她轻轻出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只要大家都在,一切就都很好。
现在这样,真的很好,至少她觉得,如果生活能够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她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为了维系现在……她想,无论需要做什么事,她都会努力去试试看的。
实体化的英灵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虚弱地倚在床头,微微地笑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
“Master,不,藤乃。”
藤乃几乎是震惊地回过头去。
红衣的英灵在走进来的同时带上了房门:“既然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也就没有任何剩余价值可言了吧。”
她想她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所以她困惑地回望着Archer:“剩余……价值……?为什么会这样想呢,Archer?不,还是说……Emiya先生?”
英灵的面部表情在一瞬间微微有些扭曲:“我说……”
藤乃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就有些无礼地插口:“圣杯战争结束了的话,就没有什么主从关系可言了吧。我不是你的Master,你也不是我的Servant,但是就算是除却契约的这层关系……”她略微顿了顿,看着沉默望着她的男人微笑:“我们也还是同伴,不是吗?就算一开始只是契约关系,但是现在至少在我心中,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可以放心交托生命的同伴。至于Master和Servant之间的契约这种东西,已经不用再在意了呢。因为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们之间也依旧是互相信赖的朋友啊。”
在她住口之后,房间里的气氛迅速沉寂凝固到了让藤乃开始回想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东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