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他踏入间颇为宽敞的静室,嘴角不自觉扬起。
更可喜的是竟有独立净室!
再不必与邋遢同窗挤陋室,也不必与整层弟子争抢澡堂。
室内陈设虽简——一床、一柜、五斗橱、书案与木椅各一——于他而言却已足够。
林昭然将行囊掷于地上,换下湿衣后瘫倒在床。
距开课尚有整整两日,收拾物件大可留待明日。
他静静躺着,忽觉奇怪——为何听不见雨打窗棂之声?
片刻后才想起那道避雨结界。
「得学会这术法才行。
」他咕哝道。
眼下他所学不过二十余种基础术法,实在贫乏。
但既已通过初境鉴文,今年便可进入藏经阁以往不得涉足的楼层搜罗典籍。
何况第三载课业本就侧重实用术法,想来能习得不少妙诀。
长途跋涉令人倦极,林昭然阖目小憩。
第4章焕然一新
这一睡,竟至次日破晓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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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阁虽常自诩因教习精湛方成翘楚,然其真正立身之本,实乃那座九重藏书楼。
历代阁主挥金如土,门人弟子竞献孤本,更兼青云城律法殊异,阴差阳错间竟积下这前无古人的书海。
上至玄门秘典,下至风月话本,无所不包。
阁中卷帙浩繁,竟将地宫密道也辟作书库,只是下层多设禁制,非宗门长老不得入内。
林昭然蹉跎两载,直至今日方得窥其堂奥。
恰逢旬休,他晨起便直奔地底,誓要补全这些年的缺憾,顺带充实术法典籍。
但见初境术士可习的术法要诀竟如恒河沙数,纵穷尽一生也难尽数掌握。
多数术法要么用途偏狭,要么不过稍作变通,倒不必尽数学全。
然此间典籍已够他整年埋首钻研。
最奇者,不少术法看似简易无害,却偏藏于禁地。
若早二年得见,何至于那般狼狈?
正翻检那「避雨结界」的阵图——此术已融入天衍阁守护阵法体系。
忽觉饥肠辘辘,日影早过中天。
只得拣了两册典籍借出,打算回房细细参详,眼下且去膳堂祭一祭五脏庙罢。
可惜房中并无庖厨,幸而天衍阁设有膳堂,虽价廉却也可口。
此间素来是寒门子弟果腹之处,那些富家子多去周边酒楼用膳。
故而林昭然踏入膳堂时,不由一怔——此番变化竟不止于门面,但见窗明几净,桌椅崭新,连地面都光可鉴人,这般洁净倒教人不惯。
他摇头暗叹,取了两碟菜肴,忽觉今日厨子竟格外大方,肉块都比往日厚了三分。
正寻思间,目光在膳堂内逡巡,欲觅个相熟的面孔问个究竟。
他向来厌恶这般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昭然!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