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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第1页)

果然如那丫头所说的,小婶看着娴雅温婉,骨子里却有几分通透和超然。如此想道的张金又问:“最好的状态,应该是怎样的呢?”

“是知道可以走下去,一走一辈子的。”

“细水长流。”张金突然找到个绝佳的词。

薛雯点点头,“对。”

专注于摆弄手机的张礼然突然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对话中的两人一眼,复又垂下继续欣赏俊俊的鬼脸。细水长流,这状态哪能叫做爱情?不过是亲情或者友情罢了。尽管并非喧嚣之人,但她也不认为凡爱情均须轰轰烈烈,波澜壮阔。只是,它里边总该蕴藏着些足以扰动人心的东西。即便看似深潭静水,但也应在这之下暗流涌动。有深沉,有剧烈,亦有莫大的隐忍。

小叔和小婶之间即是如此。张礼然记得,爷爷奶奶早就在明地暗地里催着小叔休妻重娶。不错,休妻,如此习俗在临近二十一世纪时依然存在。古板的奶奶甚至还曾搬出经典,讲“无后”乃七出之首。即便这样,小叔始终置若罔闻,并且在小婶提出后无论如何都不肯离。他甚至连分居都不答应。县中新一轮教工宿舍分配名单下来之后,小婶终于逃离了魔窟,并且一步步地逃离了他的魔爪。

俊俊的出生,无异于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张家人的脸上。在此之前,这消息已经在所有认识薛雯或是张义天或是曾文晖的人中间传开了。啪啪啪,巴掌大的迟江县立刻为这种巴掌声所占据。令人印象深刻的清脆响亮足足回荡了好几个月。

可惜,理当千夫所指的小叔那时已经离开迟江,因而不必直面游街示众的难堪。对此,张礼然一直非常遗憾。因为按推算,小婶怀上俊俊时,小叔的调令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他悉心炮制的谎言和谣言无所遁形。可无论是小婶还是曾叔叔都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俊俊生在寒冬腊月。那时的迟江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人们总是用一件又一件厚衣服将自己裹成个粽子,所以直到小婶临盆都没谁看出她臃肿的身形之下藏着个孩子。那个时候,在马路上,在校园中,在市场里,或许小叔也曾碰到过小婶和尚未出世的俊俊,可是他没有瞧出来,她也没有告诉他。在小叔调任仅四十天后,小婶与曾叔叔的儿子在县医院发出了降临人世的第一声啼哭,传到六十余公里外的峦江市区,撕开了曾被颠倒黑白的一角血淋淋的真实。

在此,张礼然的“爱情论断”里又可以加入个子命题了:是小叔伤害小婶、污蔑小婶又死活不肯与她离婚的原因,也是小婶在怀孕时选择了沉默而未将消息公之于众的原因 。

但是曾叔叔呢?小婶爱不爱曾叔叔?

爱也罢,不爱也罢,反正截至目前他们看起来还挺好的,“细水长流”看起来也没什么理由不可持续。张礼然按了一下手机键,退出了那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自从有了俊俊,风向就变了。那些历来嘴碎的大妈大婶们,经过一通有板有眼的分析,直说薛雯旺夫。撇开小叔从前,单论曾叔叔,情况也的确如此。他从一介穷教师开始,一步步地当上了教导主任、校长,然后进了县教育局。半年前,峦江市教育局局长变成了曾文晖,所以曾文晖的老婆孩子也分别进了峦江最好的中学和小学,教书和读书。

薛雯这趟来,就是因为新学校安排她到宁大附中参观交流。出发前,在超市正好碰到她的向广兰又意外又欣喜,聊了许久后又拜托她给女儿带些东西,顺便看看伤腿恢复得怎样了。说到此处,薛雯笑了笑,这才告诉不再玩手机的张礼然,她带来的大箱子里,除了一大堆吃的用的,还有台某些小朋友一直翘首以待的单反相机——无敌兔。

装上电池,装上镜头,张礼然就又把张金和小婶丢在一边了。这回是彻底丢在一边了。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好一阵后,她举起了厚重的相机,将带着红圈的镜头分别瞄准了案几上的纸巾盒、茶杯垫以及小婶的手机。瞄着瞄着,取景器里忽然出现了正发出欢笑的那两人。小婶翘着兰花指捂嘴轻笑,阿金则一脸粲然地边比划边言语。张礼然手指微沉,便定格了这一瞬间。

快门声惊动了聊天中的薛雯和张金。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我试下机子。”张礼然解释道。张金却眼睛一亮,兴奋地提议道:“然然,我给你和小婶来一张吧?”她说的是“你和小婶”,不是“你和你小婶”。张礼然留意到了这点,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何竟没有张金抢走了小婶的感觉,反而很乐意跟她分享?

属于自己和阿金共同的小婶,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状态不好,没有写出我想要的东西。可是也只能先这样了。

小婶小婶,不知该如何下笔的小婶。

第39章 李代桃僵

薛雯来过之后,张礼然成天忙于摆弄新相机,心思和精力也都减了许多在旁的事儿上。饶是这样,她还是发现张金的状态有些异常。不光眼睛里透着些凝重,好看的眉头也常常揪起来,若有所思的模样。侥幸不是这模样时,这位“更年期疑似妇女”就会催她:“怎么还不打电话的?”

又来!张礼然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快,忍不住埋怨起小婶来了。张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婶那天临走前特地交代张礼然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道谢,末了还转回身仔细叮嘱道:“小然,你爸爸真的很爱你。”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张礼然承认这可以算是爱,但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爱。从小到大的二十多年里,张义山给她的,通通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爱。且不说那些金钱大约是出自哪个患者的红包、哪家药厂的回扣或是哪位下级的意思,即便论表现形式,也是多么粗鄙又多么可悲!或许是因为低层次的物质需求已经得到了满足,张礼然所追寻的自然是那些细微的且能令人动容的精神需求。那样的爱,是拥挤人群外让小小女儿骑在自己脖子上看舞台上节目的爱,是用下巴上的胡渣扎得宝贝女儿嗷嗷直叫又咯咯直笑的爱,亦是舍不得她离开身边却仍愿意让她跟随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的爱——是张建东给张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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