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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部分(第2页)

张礼然刚闯进家中,就对着屋子大吼了一声。回声乘着幽暗被弹回来,像一记耳光甩在脸上。收到那条不明就里的信息,她失态地立即从南城赶回来,想要找张金当面问个清楚,可家中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小叔的身影,更没有妈妈的身影。他们俩,到底给张金施加了怎样的压力,让她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对于小叔的份量和能力,张礼然毫不怀疑。当他接替爸爸坐上谈判席之后,局势明显地向着好的方面进展去了。最近一天,双方家人竟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两个孩子的各种童年轶事,甚至还有未来宝宝的姓名、上学等一干相去甚远、谈之过早的事宜。既然能摆平林家那么多人,小叔会如何对待张金,也完全不难想象。张礼然紧咬着牙关,用指甲在手掌心里狠狠地掐着,直把那蕴满一生穷达的掌纹糟蹋得面目全非。

满腔都是恨呵!恨小叔,恨妈妈,恨小婶,恨爸爸,恨林宣赜,恨自己,恨张金,恨所有人……

张礼然原本以为,事情最坏不过妈妈甩她几十个耳光,让她把孩子打掉;张金会伤心一阵,会不理她一阵。但那些都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会渐渐地遗忘,而她也能取得张金的原谅,然后继续过安康平和的小日子。然而事情进展到现在,完全偏离她预计的轨道。她颓唐地坐在床沿,把泪湿的脸庞埋进手掌之中。这简直是一场愚蠢至极的闹剧,蠢得挑战她的智商。

阿金。想到张金,张礼然心里疼得紧。之后阿金要怎么办呢?当年小婶是被冤枉的,是承担了小叔该背的骂名,可阿金是真的不能有孩子了吗?阿金说过,俞可涵是因为这个执意与她分手,闻钺铭是因为这个迟疑了然后被她率先提了分手,总之都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时间之轮运转了二十多年,可人们的思想却仍没有任何改观,依然以传宗接代为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尺。

不要孩子了吧!阿金,就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好不好?孩子会成为累赘,如同此刻肚里的孩子之于我,也如同此刻的我之于妈妈。为了它好,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我们不能赋予它来到这个可厌又愚昧的人间的权利。

阿金,就我们两个人,你愿不愿意?我当你的宝宝,你也当我的宝宝。

没有人回答她。

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人能回答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补了仙五前,突然觉得,金在下黑手卖队友这一点上,完全不输暮菖兰呃。

第99章 尘世茫茫

张礼然偷偷地溜回了家,想跟她阿金好好地谈谈。她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分开。可是张金不在。等到张金终于回来,却又是回来收拾东西住院的。

张礼然预料得没错,张金的心脏确实出了点问题。本就已有些许病痛的迹象,再加上一连串令她心力交瘁的变故,张金终于在上班时晕过去了。同事们把她送到医院,医生确诊后强令她住院,并且郑重警告她卧床静养几个月。

怎么去陪护阿金呢?张礼然愁烦起来。向广兰和林宣赜妈妈双重夹击,几乎都快让她失去了人身自由了。她还在想着法子,就听得张金善解人意的话语:“别担心。我自己待在医院就好了。医院里面有护士的。”

“护士顶什么用啊?那么多床病人,就那几个护士,谁顾得上你那么多啊!”张礼然不明白了,到底谁家是医院里的,更清楚情况些。

“然然,你真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别管这么多。乖。”

张礼然听出了意思来。张金肯定有人照顾,而且必然是自己也认得的人,否则她不会这么闪烁其词。

“是谁?闻钺铭?还是筠子?”张礼然捶着桌子,几近失控地逼问道。

张金看着她,不承认也不否认。每当她这种状态,便几乎是承认了。因此张礼然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不许去!你不许让她照顾你!只有我能照顾你!”说着说着,她又嚎啕大哭起来。“我来照顾你。你只能由我来照顾,别的谁都不可以!”

“然然你不要这样。你现在有孩子,你最大的事情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懂不懂?”

“它才不是我的宝宝。我讨厌它。阿金,我是你的宝宝,你也是我的宝宝。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叫做 宝宝!”张礼然梗着脖子嚷了一大通,忽而坚定地宣布,“我要把孩子打掉!我不想要它!”

“打掉这个孩子,你就是杀人凶手了。”张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来,“你看,我和俞可涵谋杀了一个孩子,然后我们失去了第二个,后来更是得到了各自的惩罚:我彻底失去一个做母亲的权利了,而他跟他老婆的孩子也流产了。然然,你别说你不相信,一切都是有报应的。”

无神论者张礼然再不敢不信了。中国流传几千年的一些说法,虽然在德、赛二位先生洗礼下都被打成了糟粕,但种种发生又迫使人无法否认其确凿和灵验之处。她忍不住想起了算命师给自己硬安上的所谓大劫。眼下离25岁尚有些月份,不过平安扣早已给了张金也已成了碎片,即便开过光后真有护佑之效,那也都失效许久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渡不过去的话,一切的不顺遂和不如意倒也可以彻底终结。

见对方已无话可说,张金便重新弯下身子,继续收拾着随身物品。那些看似寻常的物什都沾染着许多气息,所以即便在医院的那种环境下,想来也必须继续沉浸在怀念和心痛中无法自拔。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一道伤筋动骨的坎,迈过去之后便有春和景明、灿烂千阳。

房间里没有太多声音,只有塑料袋被拿起时的嗤拉嗤拉,以及牙刷在口杯里晃荡的响动。张金沉默地低着头,余光却扫到脚边的地面上多出了几点水痕。她明白那是什么。她也很难受,她也很想哭,她也想像以前一样回身抱紧那个家伙。可是,不行。现在转过身去的话,之前竭力拉出的距离就会湮灭,之前为了分离的努力和铺垫都将报废。

或许还要再过些年头,张礼然回头想想这段错误的感情,才会懂得她这时的良苦用心。

“一定要今天去吗?晚一天不行吗?”张礼然还在负隅顽抗。

张金停下手来,看着她淡淡笑道:“明天冬至呢。”

在六川的风俗里,冬至是个仅次于清明的日子。每到这时,大批大批的六川人就奔赴临近省份的祖籍地前去祭扫,将原本畅通无阻的路网都逼至瘫痪。最为关键的是,冬至夜晚是不好出门的,不然会撞上出来晃荡的小鬼。

“阿金,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张礼然懊丧地说,眼底的绝望清晰可见。

“好好做个贤妻良母吧。”

还是这席话。可贤妻良母几个字听在耳中,实在是莫大的讽刺。张礼然沉默地与张金对视,忽然嚎啕大哭。她一把将张金搂入怀中,双手颤抖地开始解对方的衣扣。

猜到她要干什么了,张金奋力制止道:“然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

“然然,你现在是是林家的准儿媳。”张金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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